第三十四章

确认遇难？尸骨无存？官方冰冷的结论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那个男人…那个能把自己手腕砸碎来切断链接、能在笔记本里写下“涅槃”疯狂计划的男人…他真的会这么简单地、彻底地消失在那场爆炸里吗？

“饲主权限…” 时凌霜嘶哑地低语，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情绪。是恨？是恐惧？还是…一丝被卷入更深漩涡的无力？

她伸出依旧颤抖的右手，指尖悬停在卡片上那冰冷的图腾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仿佛那是一个滚烫的烙铁，或者一个通往更黑暗深渊的按钮。

窗外，阳光正好。海风依旧温柔。

但时凌霜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片被她抛入大海的灰烬，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沉入了更深、更冷的地方。而现在，它带着一枚新的图腾，一个冰冷的“权限请求”，从深海里探出了触角。

灰白的晨光之后，并非只有平静的海岸线。还有沉在海底的、未曾熄灭的余烬，和随时可能重新燃起的、冰冷的火焰。

她看着那张卡片，看着那枚如同活物般注视着她的暗红图腾，缓缓地、缓缓地收紧了手指，将冰冷的卡片死死攥在手心。掌心那贯穿伤的旧疤，传来一阵迟钝的、绵长的刺痛。

海风穿过窗棂，吹动她额前汗湿的碎发。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而粗重的呼吸声，以及意识深处，那7%的同步率残留，如同沉眠的火山，在收到图腾的刺激后，正发出低沉而危险的脉动。

新的循环？还是更深的猎杀？答案，或许就攥在她这只沾满冷汗的手心里。

指尖下的卡片冰冷刺骨，那暗红的图腾如同烙铁，烫得时凌霜掌心旧伤隐隐作痛。7%的同步率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表面波澜不惊，深处却搅动着危险的暗流。冰冷的“权限请求”呓语已退去，留下的是更深的死寂和一种被无形丝线悬于深渊之上的窒息感。

容砚。

这个名字像一块冰，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确认遇难？官方冰冷的讣告在眼前这张沉默的图腾面前，脆弱得像一张废纸。那个能砸碎自己手腕切断链接、能在笔记本里写下“涅槃”这种同归于尽计划的男人…他的“消失”，从来不该被如此轻易地定义。

“饲主权限…” 时凌霜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她捏着卡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图腾是钥匙，是诱饵，还是…某种更残酷的确认？确认她这个“载体”还活着？确认那7%的污染依旧是一道可供利用的后门？

窗外，海鸥掠过蔚蓝的海面，发出悠长的鸣叫。阳光正好，市井的喧嚣隐约传来。但这平静的表象下，时凌霜感觉自己正站在即将崩塌的冰面上。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牵扯到肋骨的旧伤和左手麻木的神经，带来一阵闷痛。她没理会，径直走到窗边，将那张冰冷的黑色卡片狠狠按在窗台粗糙的水泥边缘！用尽力气，来回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