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
在帝天殿中,几位神帝劝玄帝不要过多插手天神界与妖界的事。
陆锦然冷然端坐于主座之上,目光淡漠,仿佛座下的神帝们不过是虚无的空气,未曾值得他分去一丝一毫的注意。他的神情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与疏离。
在主座之下分文武,分别坐在两侧。文这边首先开了口。
玄帝,您收的小弟子似乎是妖而非神兽。
啊对对。而且还是混血妖,您看这是留~不~得的
武这边不屑地啐了一口,指着对面那帮吵得沸反盈天的人,冷声道:“你家住海边,管得倒是够宽。眼下各处动乱频起,魔界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们若有那闲工夫在这儿嚼舌根,还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应对之策,少在这儿整天碎嘴子!”
文这边,内心的怒火在不断升腾。“一群莽夫!我们分明已经把策略摆在你们面前,可你们呢?不是这里没弄明白,就是那里出了差错。难道我们给的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天书吗?怎么会如此难以理解!”他顿了顿,眉宇间的不满丝毫未减,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居然还把过错推到我们头上!明明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想着如何去解决吗?我们所做的一切,从来都只为了天界着想啊!”
武那边冷笑,策略又不是文章,一堆屁话,那个懂?
天神界向来容不得任何一只妖的存在,必定要将其斩杀殆尽。武神们闻言,纷纷抬眼望向高坐于上首的玄帝,似有犹豫,却仍试探性地开口道:“或许,可以将那妖……”话未说完,气氛已如同绷紧的弓弦,隐隐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玄帝的声音冰冷如霜,他环视四周,沉声道:“所有神位与长老使者均已到齐。很好。”他的目光犹如利刃般扫过众人,寒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竟敢设计让本帝的徒儿卷入其中,这般算计,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威压已悄然笼罩大殿,每个字都似带着千钧之重,直击人心。
下方之人刚欲开口,却被玄帝一个凌厉的眼神硬生生逼回了话语。他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若容不下本帝的弟子,那本帝第一个便容不下你们。”
这时,依旧有人不甘地出声:“玄帝,您此举可是违背了大天的旨意啊!更遑论那可是天地不容的混血儿。”
那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直直倒地。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使得他们瑟瑟发抖。
呵,有意思。魔界那边的事情本帝会处理。你们应该多交流,不要什么问题都推给对方。本帝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动他,吾就动你们。
没过多久,众神纷纷散去,空旷的大殿中仅余玄帝一人。忽然,大殿四面八方回荡起大天的威严之音,声如洪钟,震彻人心:“玄帝,你此举,未免太过火了。”
从你算计吾的那一天起,大天,你就应当明白,他是吾的逆鳞。吾早已言明,任何事吾皆可助你完成,但若大天欲对他出手,那就休怪吾翻脸无情了。
陆锦然面色阴沉地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然而,一些天使者却满心疑惑,不明白为何大天会对玄帝如此忌惮。他们并不知道,玄帝并非此界之神,而是源自原始天门的至高存在——他的威压与力量,本就凌驾于这一方天地的规则之上。
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又有谁会以真身示人?他们所展现的,不过是一缕灵魂的碎片罢了。陆锦然玄帝,亦是这般。
夜幕降临,寻山之上,除却主峰之外,各座山峰间皆有等级较高的鬼魅悄然现身。它们隐匿于暗影之中。
原是白日,他们与藤无炎一番打斗,却落得惨败。上头本就吩咐下来,要让他不好受,如今又加上他自恃天之骄子的身份,怎容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踩到自己头上?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朝着藤无炎狠狠劈斩而去。
幸而婕月及时反应,将藤无炎拉了过来,随之便是一脚劲踢,对方的长剑应声飞出。然而,藤无炎的手终究未能完全避开锋芒,被划出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渍顺着他的指尖滑落。
藤无炎注视着伤口,唇边浮起一丝冷笑。他的师兄师姐快要与对面发生冲突时,他只是低头处理自己的伤势,未曾想,偶然抬头的一瞬间,竟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刚想迈步上前确认心中疑虑,却被老八一把拉住,询问他要去何处。就在这一瞬间,对面的男子已被老四结结实实地掴了一掌。令人意外的是,平日里温婉如小白兔般的凤千尘,一旦遇事,出手便毫不犹豫,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当初被老五说成傻白甜谁信?
对面男子愤怒的说,要不是你们拜了一个好师尊,我们会比你们差那去。
两方就这样打了起来,时不时还有老七叫骂,脏东西,你口水喷到我脸上了。
“你个母夜叉。”
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脚。能动手,决不动口。伤重的能动口,决不动手。老五对十个连打带骂的。
藤无炎心中担忧师兄师姐会因这场闹剧遭受责罚,便迈步走向那位始终冷眼旁观、仿佛不为周遭纷扰所动的三师姐容芷寒。
容芷寒看到是十一,收起了冷漠,露出一丝温柔的笑。
容芷寒明白了无炎心中的忧虑,她转过头,目光落在身后的婕月身上。婕月神色沉静,朝她轻轻点头。
容芷寒身形轻盈地飞向上空,古琴在她掌心浮现。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刹那间,音波如利刃般向对面席卷而去。对面的人尚未来得及反应,更遑论防御,便已被那无形的音浪击倒在地。
婕月甩了甩袖子,示意师弟师妹差不多得了,该走了,便飞向了主峰。婕月脸上是平静的,内心病狂想,怎么根师尊说他们把其他峰打了,还在没有各峰长门与长老的情况下群殴。
婕月细细思索着平日里师尊看向小师弟时的神情,那目光中似乎总是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心中暗自揣测,或许可以借此观察一番,看看师尊是否会因小师弟的事而有所动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