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
红烛高燃,映得满室通红。
澈琉坐在床沿,一身嫁衣繁复华丽,凤冠霞帔压得肩头微沉,却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
烛火跳动,在她眼尾投下淡淡的阴影,将那份平日里的娇媚敛去几分,添了层朦胧的艳。
门“吱呀”一声开了,伊莱克斯走进来。
他刚送走最后一波宾客,衣袍上还沾着淡淡的酒气,目光落在床沿的身影上时,骤然顿住。
他走上前,执起她的手。
交杯酒早已备好,两只玉盏轻轻一碰,酒液混着彼此的气息滑入喉间,带着点微醺的热。
放下酒杯,他俯身,指尖轻轻挑开她的霞帔系带。
“夫君……”
澈琉仰头看他,声音带着点初为人妇的软,尾音勾得他心头一紧。
这声“夫君”像火星,瞬间点燃了他体内的火。
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扔在铺着大红锦缎的床上,俯身便吻了下去。
床榻轻轻摇晃,红烛的光晕在帐幔上投下交缠的影子。
“嗯……”
不知过了多久,他咬上她的肩头,力道带着点惩罚的意味,留下一个清晰的红痕。
澈琉吃痛,轻轻推了推他,声音带着哭腔:“夫君……疼……”
这声带着哭腔的“夫君”,像滚烫的岩浆,瞬间浇遍他的四肢百骸。
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他低喘着,眼神愈发暗沉,动作却更狠了些,像是要彻底占有她,让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再叫一声。”
他哑着嗓子,咬着她的耳垂。
“夫……夫君……”
她被折腾得浑身发软,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够。”
他吻着她的锁骨,声音里带着点蛊惑的沙哑,“再叫。”
“夫君……”
“……”
一声声软腻的唤,一句句压抑的喘,混着红烛燃烧的噼啪声,在房间里织成一张暧昧的网。
她的体质特殊,纵使被折腾得意识模糊,也始终清醒着,感受着他身上的炽热,和那份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早已晕了过去。
直到红烛燃尽了大半,他才渐渐放缓了力道。
他抱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彼此的肌肤都泛着潮红。
“还疼吗?”
澈琉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软得像水:“你轻点……就不疼了。”
他低笑,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喟叹:“好。”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透了进来,照在交缠的身影上,温柔得像一层纱。
红烛依旧燃着,映得帐幔上的并蒂莲,愈发红艳了。
晨光透过窗棂钻进来时,澈琉是被浑身的酸痛弄醒的。
腰像是被拆开重组过,稍微动一下就牵扯着酸麻,某个部位更是隐隐作痛,提醒着昨夜的放纵。
她皱着眉撑起身子,转头就看到身侧的男人睡得正沉,墨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唇角还带着点满足的笑意。
气不打一处来。
澈琉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把。
“唔……”
伊莱克斯猛地惊醒,对上她嗔怒的眼神,瞬间清醒了大半。
看到她蹙眉揉着腰,再想起昨夜自己的“凶相”,耳根不由自主地红了。
“怎么了?”
他连忙坐起身,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伸手想去碰她,又怕弄疼了她,动作僵在半空。
澈琉瞪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没好气的威胁:“你下次再敢这样,就别想再上我的床!”
“别别别!”
伊莱克斯一听就急了,连忙凑过去,双手举得老高,像个认错的孩子,“我错了,六六,我下次一定轻点,再也不弄疼你了。”
他是真怕她不让自己上床。
这几日的相拥而眠早已成了习惯,若是夜里身边没了那团温软,怕是要睁眼到天亮。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腰,指尖凝聚起温和的灵力,轻轻按揉起来。
灵力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顺着肌肤渗入肌理,缓解着酸痛,让澈琉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这样……舒服点吗?”
他的动作很轻,眼神里满是讨好,生怕力道重了又惹她不快。
澈琉被他按得舒服,哼唧了一声,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看着她眉眼舒展的模样,伊莱克斯悄悄松了口气,手上的力道更轻柔了些。
他低头,看着她因为趴着而微微翘起的发梢,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发顶轻轻吻了吻。
“真的知道错了。”
他低声说,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别不让我上床。”
澈琉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回头看他时,眼底的怒意早已散去,只剩下点促狭:“那得看你表现。”
“我一定好好表现!”
伊莱克斯立刻保证,像是生怕她反悔,手上的灵力又催发了几分,“以后都听你的,你说轻点就轻点,你说停就停……”
看着他一本正经表忠心的样子,澈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拍开他的手:“行了,别揉了,再揉腰都要散架了。”
伊莱克斯立刻停手,乖乖地坐在一旁,像只等待发落的大型犬。
澈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那点怨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她往他身边挪了挪,靠在他肩上,声音软了下来:“记住你说的话。”
“嗯!”
伊莱克斯重重点头,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一定记住。”
阳光暖暖地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带着岁月静好的温柔。
昨夜的激烈仿佛还在肌肤上残留,却已化作此刻相拥的温情。
他想,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别说轻点,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换上常服时,澈琉的腰还有些发僵,被伊莱克斯小心翼翼地扶着,指尖的灵力时不时涌过来暖一暖,惹得她忍不住嗔他:“再揉下去,旁人该看出端倪了。”
少年耳根微红,讪讪地收回手,却在转身时,悄悄牵住了她的手。
两人并肩往主殿走,晨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影。
刚到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皇帝爽朗的笑声,皇后正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气氛热闹得很。
“父王,母后。”
伊莱克斯推门进去,声音清朗。
皇帝皇后抬头,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都漾起笑意。
皇后拉着澈琉坐到身边,细细打量她,见她气色红润,只是眉宇间带着点未散的慵懒,便了然地笑了笑,塞给她一盒精致的点心:“快尝尝,刚做的。”
皇帝则看向伊莱克斯,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伊莱克斯,有件事,父王想跟你说。”
“您说。”
“我和你母后商量好了,”
皇帝顿了顿,语气郑重,“过几日便举行传位大典,这庞波的王位,该交给你了。”
伊莱克斯一愣,随即皱起眉。
传位?
他脑子里第一反应不是什么江山社稷,而是昨夜红烛帐暖的缠绵,是此刻身边人指尖的温软,是还没和她腻够的日日夜夜。
“不行。”
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皇帝和皇后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
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王位……”
“我不坐。”
伊莱克斯语气坚定,看了眼身边憋着笑的澈琉,耳根微红却依旧坚持,“刚成婚,我想多陪陪六六。国事繁重,哪有时间跟她贴贴?”
“贴贴”两个字说得又快又急,像生怕被人听了去,却清晰地落进每个人耳朵里。
皇后先是一愣,随即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孩子……江山和媳妇,就不能兼顾吗?”
“兼顾不了。”
伊莱克斯说得理直气壮,“王位谁爱坐谁坐,我只想跟六六待在一起。”
他重生一世,见过太多权谋算计,争过太多虚名浮利,如今只想守着眼前人,过几天安稳日子。
什么王位,什么责任,暂时都比不上怀里的温软重要。
澈琉被他说得脸颊发烫,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哪有人在父王和母后面前说这个的?
伊莱克斯却反手握住她的手,眼神亮得很:“我说的是真的。”
皇帝看着儿子眼底的认真,又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忽然叹了口气,却没再逼他:“罢了罢了,你刚成婚,是该多陪陪六六。这王位的事,就先缓一缓。”
皇后也笑着打圆场:“就是,反正我们还硬朗着呢,再替你们扛几年也无妨。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最重要。”
伊莱克斯这才松了口气,眼底瞬间亮起,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他低头看了眼澈琉,嘴角忍不住上扬——还是媳妇重要。
澈琉看着他这副模样,又气又笑,却在他掌心轻轻回握了一下。
阳光正好,殿内暖意融融。
江山万里固然壮阔,却不如身边人的一个眼神,一句“想陪你”来得真切。
或许,这就是她寻了许久的“安稳”,藏在柴米油盐里,藏在他笨拙的偏爱里,岁岁年年,细水长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