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忠君之心已死
李洲远抬眸环顾四周,满朝文武无一人愿意为他仗义执言。
一瞬间,他只感觉心中拔凉拔凉的。
自女帝继位以来,昏庸无道,任人唯亲,导致大宋朝廷愈加腐败。
如此大宋,真的值得他为其付出自己的生命去补效它吗?
时光回到几十年前,那时的他胸怀大志,立誓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要斩尽奸佞小人,严打贪污腐败,还大宋黎民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他还要征战辽国,挺军西夏,驱逐金军,更要收复大梁这块大宋曾经的故土!
他曾满怀一腔热血,报效国家万死不辞!
以至于他在去通州赈灾那一次,连病重中的妻子最后一面都未来得及见到。
他为大宋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但渐渐的,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大宋似乎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大宋,它变得冷漠无情,变得随心所欲,更变得腐朽不堪!
李洲远突然很想将龙椅上的贱人抓下来,狠狠地给她几个大鼻兜。
然后一剑斩下她的脑袋,带着她的脑袋去大宋三十六州转一圈,让她好好的看看这就是如今的大宋!
可事实却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已故亡妻对他的最后一个要求,也是她所期盼,就是保护好他们的女儿!
在这一刻,李洲远对大宋的心已经死了,他有些心灰意冷的开口,“陛下!我愿意率军平定反叛,只是可否将这一万银翼军换成五千虎啸军?”
虎啸军驻守于大宋北方边境,凉、晋两州之地,由安北将军徐裕,手底下统御的精锐之师。
也正是因为虎啸军的存在,这使得北方辽国无法进入大宋领土内!
大宋曾统御周围数十国,纵使如今已然衰落,但其底蕴依旧不容小觑,虎啸军便是大宋最后的底蕴之一。
“满口胡言!”
秦受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跳起来指着李洲远的鼻子怒斥,“虎啸军乃防御辽国最重要的防线,怎能随意抽调出来平叛?”
“若是辽国借此攻破凉、晋两州之地,趁机直入京州,这个责任你李洲远担得起?”
“丞相,五千不行的话,三千也可以.......”
“住口!虎啸军事关朝廷安危,一兵一卒皆不可妄动,别说三千,就是三百都不行!”
“陛下!李洲远迟迟不肯领旨谢恩,恐有抗旨不尊之意,还请陛下降下责罚!”
秦受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虎啸军那可是阻挡辽国最有力的力量,一但有所损失,让辽人趁机杀入京城,恐怕他的好日子就到此为止了。
所以纵使他再贪污再腐败,也不敢去触碰属于虎啸军的粮饷物资。
还没等到李洲远开口辩解,右卫将军赵搞,走上前。
“陛下!臣以为当前最应考虑的是京城安全,东边反贼虽有李将军率兵平叛,但终归要防患于未然!”
“嗯,赵卿所言有理!左丞相你有何看法?”
“臣附议!陛下坐镇京城,京城的安危乃重中之重,应当即刻派兵驻守京城!”
“既然两位爱卿都有如此说了,那朕也不好推脱,赵搞听令!”
“未将在!”
“朕责令你从即日起调集阳州五十万大军,前往西、尧、东、南四州,各处布防十万军队,负责拱卫京城四周安全!”
“东州二十万用以防备青州王张自成以及云州的顾言!”
赵婉烟毫不犹豫下令道。
坐拥百万大军的张自成在东边,若是不多派一些人手驻扎,说不定哪天张自成就打过来了。
并且,东州本身驻兵七十万,再加上阳州二十万,抵抗张自成的百万大军应该问题不大。
如此,四面都驻有重兵把守,那些反贼若想要攻入京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这时,秦受意有所指的开口说道,“赵将军,京城安危实乃重中之重,切不可随意让人进入京城腹地啊!”
说着,眼角余光有意无意的瞥向李洲远,话中深意不可谓不明显。
他的意图就是想让李洲远出去以后,再也回不来!
“未将领命!”
“没什么事就退朝吧。”赵婉烟摆了摆手。
“臣等恭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子跪地行礼,目送女帝离去。
之后没多久,百官退散离去。
看着曾与自己称兄道弟的同僚,此刻却像是在躲避什么灾祸一般唯恐避之不及,李洲远面色冷淡,没有任何波澜。
他抬眸凝望高空,曾经映照世人的苍天它啊?已经死了!
李洲远突然笑了,他突然巅狂得笑了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朝皇宫之外走去。
“死了!这天,这天已经死了!”
“死了........它死了.......”
周围路过的官员暗暗道了一声晦气,纷纷离得更远了一些。
谁也不会冒着触到女帝霉头的风险冒然接近一个女帝所放弃的棋子,要想在现在的朝堂中站稳脚跟,必须得学会站好队。
像李洲远这种自视甚高,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的人,注定会被人所抛弃。
..............
京城,李府。
李洲远失魂落魄的回到李府,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迷迷糊糊间到了家。
就连府中下人的问候,平日里他也会有回应,他宛若看都没看到。
府中一下人头一次见到自家老爷这般失神模样,慌忙跑向到府中一亭院。
亭院湖边,一长相古灵精怪的女子,手中拿着鱼食,投喂着湖中五颜六色的鱼儿。
望着湖中鱼儿争抢吃食的模样,女子脸上露出笑意,平日里闲来无事,她最是喜欢拿些鱼食过来投喂鱼儿。
可突然,一名仆从衣装的小厮着急忙慌的从亭院外跑进来。
就见他边喘着粗气边高声惊呼。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听到这话,李樱蓝手中的鱼食惊的掉落在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厮面前,语气有些焦急的开口。
“你说我父亲怎么了?他出什么事情了?!”
“老爷他,老爷刚回来时小人我就看到他一脸失神的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行,我得去看看!”
话音落下,李樱蓝已经离开亭院,朝着李洲远的住所小跑而去。
来到正堂,李樱蓝便瞧见李洲远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坐在首座长椅上,她往前走了几步,面容充斥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父亲,您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发生什么了吗?”
李洲远面露苦涩的抬起头,对李樱蓝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李樱蓝走到父亲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李洲远面容纠结,过了好一会儿,他重重叹息一声。
“蓝儿,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啊。”
“父亲,究竟发生了何事,让您这般忧愁?”
李洲远抬眸凝望眼前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下定了决心,一把拍桌站起。
“既然这朝廷不想让我们父女俩好好的活着,那我要它有何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