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担心他

“呵呵,傅大专家也有今天?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活该!”“肯定是医疗事故没处理好,不然人家家属能这么激动?一个巴掌拍不响!”“傅砚辞?听说他手术费收得死贵,态度还贼差!这种医生被打一点都不冤!”“看他那样子,装得挺严重吧?医生都这样,小题大做想讹钱!”“仁和骨科早就该查查了!姓傅的肯定有问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啧啧,流那么多血?该不会是演的吧?为了博同情?”“听说他私生活也不干净,跟个小明星不清不楚的(指顾清淮),这种人品,医术能好到哪去?”

一条条充满戾气和恶意的评论,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顾清淮的眼睛!他看着那些对傅砚辞医术和人品的肆意污蔑,看着那些对暴力行为的轻描淡写甚至幸灾乐祸,看着那些将他与傅砚辞关系扭曲成“不清不楚”的肮脏揣测……一股强烈的愤怒混合着巨大的心痛,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腾、灼烧!

他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身体因为愤怒和心痛而微微颤抖。

他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却无法冷却他心底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和那阵阵尖锐的抽痛。

他忘不了傅砚辞额角那块刺眼的白纱布,忘不了他擦肩而过时那苍白的脸色和深沉的疲惫,更忘不了视频里他强忍痛楚、血流满面的模样!

而屏幕里那些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文字,像一把把盐,狠狠地洒在他刚刚因那份心照不宣的靠近而稍显柔软的心口上。

傅砚辞……那个在无影灯下掌控生死、在复健室里冷酷宣判、在深夜暴雨中赤脚将他找回、在晨光中为他热粥盖毯的男人……此刻,正独自在隔壁的房间,忍受着伤口的疼痛和这铺天盖地的恶意……

顾清淮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手指用力地插进头发,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种强烈的、想要冲过去确认他是否安好、想要替他挡住所有恶意的冲动,如同汹涌的潮水,狠狠冲击着他理智的堤坝。

冰凉的木门板紧贴着后背,那点冷意却丝毫无法浇熄顾清淮胸腔里翻腾的岩浆。愤怒、心痛、对傅砚辞伤势的揪心,还有屏幕里那些淬毒的恶意评论,像无数根烧红的铁丝,反复勒紧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灼痛。

他忘不了傅砚辞额角那块刺眼的白纱布下可能隐藏的伤口,忘不了他擦肩而过时那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苍白的脸色。更忘不了视频里,他被砸得血流满面、强忍痛楚坐下的画面!而网上那些人……那些躲在键盘后的蛆虫!他们凭什么?!凭什么用那样肮脏的猜测去玷污一个刚刚从暴力袭击中挺过来的医生?!

理智的堤坝在汹涌的情感洪流冲击下,摇摇欲坠。

“不行……”顾清淮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他不能就这样干坐着!他必须采取行动!哪怕只是……只是确认一下他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这个念头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冲动。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冲到门边,手指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猛地拧开了主卧的门锁!

客厅里一片寂静。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温暖的橙色光影。傅砚辞次卧的门依旧紧闭着,门缝底下没有透出灯光。

顾清淮的心跳得又急又重,像擂鼓般撞击着耳膜。他放轻脚步,如同踩在薄冰上,一步步挪向那扇紧闭的门。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近乎赴死般的决绝和小心翼翼。他在门前停下,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他会不会……伤得很重?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有事?那个视频里流了那么多血……

恐惧瞬间攫住了顾清淮!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心照不宣的距离,什么尴尬的默许!他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轻轻地搭在了冰冷的门把手上。

没有锁。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又是一颤。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下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慌乱,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向下压动门把手。

门,被推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昏暗的光线涌了出来。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的、稀薄的暮色,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顾清淮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穿透门缝,锁定在床上。

傅砚辞侧躺着,面朝着门口的方向。他显然已经换下了外出的衣服,穿着深色的家居服,被子只盖到腰间。额角那块刺眼的白纱布,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醒目得如同一个伤口。他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似乎在忍受着不适。脸色在暮色中显得更加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平日里冷硬锐利的线条,此刻被深沉的疲惫和病态的脆弱所覆盖,像一尊被强行剥去所有铠甲的、伤痕累累的雕塑。

他睡得很沉,呼吸绵长而略显沉重。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打开的、印着仁和医院标志的药袋,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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