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远日暮II
正文(落日余晖)

叮铃——
时光小组
晓竹:一张月光下,一双十指相扣无名指带着小碎钻的戒指的图片。一张电脑里爱心里跳动戒指的代码运行图。
配文:某人送的东西一个箱子都装不下喽。啥时候带走啊。罒ω罒太占地方了。
司明:追爱成功,老婆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配图一张电脑里爱心里跳动戒指的代码运行图。
阳阳:总有刁民想害朕。
配图,一桶奶茶里插着超粗的吸管,临近吸管头的里面卡着一枚戒指。
逸辰:配图:官圈。求爱成功,祝福祝福。
手机重复响起刺耳的时光小组来信铃声和震动。就好像只要扛过这段难受的动乱就能时光倒流回到过去一样。
场景:拾柒的卧室
轰隆——轰隆——
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闪电声,带来倾盆大雨。
:就连你也在嘲笑我嘛?
当我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约而同的睁开双眼。看着再熟悉不过的雪白的天花板,眼神中只剩下了呆滞。
感同身受不了静静的感受,也无法探索泽的世界。只是似乎能隐隐约约的体会到静静那时的迷茫。
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一滴两滴三滴……
我伸手习惯性的挡着眼睛,明明现场除了自己,只剩下“空无一人”。
:我在防着谁呢?
越去思考,越是不知所措。只有再熟悉不过插入心脏的心悸,不断醒着我。这一切不是梦。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不断重复我和他的过往。
:“齐墨,齐墨。你醒醒。”
:“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我崩溃大哭的拿着床边老大的手贴近脸颊,身体跪在地上,却又忍不住向他贴近。
身旁待着一群随时待命的医护。
:“嗨,我只是太累了睡了一会。”
他伸手拭去我眼角的泪。
:“什么事让我们家小鬼怎么失态。”
他虚弱的声音传入耳道,微颤的手将刚才抹掉的眼泪往我身上擦。
:“哼。”
看着这样的老大忍不住的笑出声,泪也一起。
:“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我习惯性的对着他回嘴。
我知道越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是要冷静。可是只要是与齐墨先生有关的事,我的各个器官总是会有自己的想法。
一声笑,一滴泪,一种思维。
:“啊,回姑娘。”(沉重的咳嗽声)
:“小生,小生。”(气不顺,几个字都要带着隐忍的喘息)
:“今年35。姑娘年芳。”(剧烈的咳嗽)
看着这样的老大,我有一刻低下头了,强憋着止不住的眼泪,而后抬起头看他。
:“哟,老当益壮的老大哥。你女朋友没说你很虚吗?”
我带着比哭还难看的面容,挤出笑意调侃他。
:“以前都是你在挑衅我。这次终于到我了。哈哈老登”
齐墨躺在病床上也是没想到我会这样的调侃他。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有点红温。就连无神的瞳色也开始带有一抹愠色。
:“不知姑娘年芳——年芳几何啊。”
:“可否婚配。”
他那抹狡黠的目光看着我,就像在我眼前的是还是那个温润如玉却又玩世不恭的他。
我的泪再次不听我使唤的展示着自己。
:我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看来就连眼泪都在展现自己的混身解数,老大你的魅力真不小呢?”
我还是同往常一样的与他一来一回的打趣。
脑中一节节的在播放我们之间的走马灯。
:“秩序是会随着不断涌入的新玩家而改变的。”
:“哎呀没大没小嘞?柒柒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诶,这菜不好痴诶。我们出去吃吧,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飞快的从座位上拉我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全然不顾这是自己忙活一下午的成果。
:“记得请吴秘书吃饭。”
:“其实那不是误会,是事实。”
……
:其实那晚我听到了。可是我又做了逃兵,就像对她一样。
她是谁呢?只剩下模糊的印记。
看着被下了病危通知,还是对着我玩世不恭的老大。
我很难过却又无从说起。和他在一起的记忆全是美好的。美好到快乐到我无法分清主角到底是谁。
我是弥乐吗?
:不,我叫拾柒。
:拾,拾起的拾,六七八中间的大柒。
我抿抿嘴,挺闲的。
:“小女子年芳25,真是婚配好年级。”
:“不知,不知。”
这次到轮到我成为支支吾吾的结巴了。心跳到了嗓子眼。
:“不知,齐墨先生婚配?”
:“愿意娶我吗?”
不等他反应
:“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愿望吗?”
我平息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是癫狂的。
:“好,我娶你。”
我不去关注他的反应,开始着手布置婚礼现场。
没有漂亮而又华丽的礼服,代替的是白大褂。
没有富丽堂皇的婚礼现场,我就联系公司能到现场的大家和医护组成婚礼小队。
宴席是周宣姐带的果盘,装饰是同事带的气球,花束是吴秘书在楼下花店买的菊花和其他常见殡仪花。
看着勉强凑出来的还算婚礼的现场。我沉默了。
:“挺好的,挺有拾柒的风格的。”
齐墨先生躺在床上认真打量自己的婚礼现场。
:“诶。这样弄的好像被娶的是你诶。”
:“我才是小媳妇儿。”
我不甘心的对着他撒着不算娇的撒娇。
他被我成功逗笑了。
:“好好,你是小媳妇,我不跟你抢。哈哈。”
:还能继续这样真好。
我背过身不去看他。去隔壁拿点床单凑地毯。
脑海里全是我的错。
要是那时候不去自作聪明调单,老大就不会去跑单。要是那时打电话能早点发现他的不对劲。要是那时他发作的时候早点做急救措施。
要是,要是,要是
:怎么这样呢?怎么又变成这样的了。
泪滴答滴答的带着咸味给无味的桌子调味。
周宣姐和吴秘书发现了我不在。心照不宣的去隔壁来找我。
我感受到后面有身影。无助望过去。
:“齐总的事不是你的错。齐墨习惯,累积成了慢性病。”
:“吴秘书。”
:“再哭的话就不漂亮了啊。今天你结婚。要做最美的人。”
我抱着周宣姐忍不住得大哭却又不敢大声,或许只有在这里,我才属于我。
隔壁传来
同事A:“恭喜墨总,今天就要结婚了。”
同事B:“夫人挺有个性啊。”
齐墨:“嗯,她挺好的。超级好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顿时觉得自己挺窝囊的。
:“有本事当着我面夸我啊。”
:“也就只有你觉得我好了。”
我噘噘嘴彻底释放内心小孩,该哭哭该闹闹。
反正还有他,他们呢。
哭了一会,周宣姐开始帮我化妆,而吴秘书开始帮齐墨捯饬。
我们的婚礼开始了。
我扶着吴秘书,我们踏着洁白的床单上面撒着凑合的黄白菊和其他殡仪常见花花瓣。耳边响起的是手机播放的常见的婚礼进行曲。
噔噔噔 滴 滴 滴
躺在床上的齐墨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忍不住得夸赞:“我丈夫真帅。”
:“诶,新娘子矜持点,还没进洞房,怎么着急。”
在萱姐的主持下,场子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大家都哈哈大笑。就连齐墨也是面带微微泛红的笑意看着我。
我低着脑袋不敢看他,红透的耳尖替我应合。
:“请问齐墨,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周宣念着手机上的念白。眼中闪过一丝温存而又瞬间释怀。剩下的是对好友结婚的高兴和祝福。
:“我愿意。”
齐墨虽然躺在病床上,身上还有被白大褂遮住的仪器。依然掷地有声的回答:“我愿意。”
:“诶,司仪,不是应该是先问我吗?我才是新娘。不公平。重新问。”我面带不约,委屈巴巴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一旁一向严肃的吴秘书也被我逗得忍俊不禁。
:“好,我答应你。周宣你再问一次。”
齐墨面带宠溺的笑意看着我,而又用着严肃的声音命令周宣。
:“好,看来我们的新娘挺在意彼此的名分的。”
:“我们大家再来一次。”
:“麻烦吴秘书再次来一次。”
吴秘书点点头答应了这样的请求。
同事们也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看四周。
:也就只有你,你们了。
我面带骄傲,象征的在转身时挪挪裙摆,吴秘书也装样子帮我提裙子。
我们再一次的进行了婚礼。
周宣:“拾柒。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拾柒:“我愿意。”
我骄傲的抬着头看着齐墨。他饶有兴趣看着我。
周宣:“齐墨,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齐墨:“我愿意。”再次掷地有声的回答着。
齐墨向我伸着手,示意我向他走过去。吴秘书替我拖着裙摆,我慢慢向他靠近坐在他的床边,牵着他的手。
冷如冰霜。
我的心下意识咯噔了一下。
齐墨牵着拾柒的手,背着似乎早已熟背千百遍的誓词:“我以齐家列祖列宗的名义,郑重发誓:接受你拾柒成为我的妻子,从今日起,结婚誓词无论贫穷与富有,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看着他略带深情而又看戏的眼神。
也是,只有你才这样了解我。
轮到我的时候,我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眉笔。
:“齐墨先生可否愿意帮拾柒小姐描眉,寓意举案齐眉。”
说完我就揭下眉笔盖,等着齐墨的反应。
大家都被这一招弄得云里雾里。
同事C:“好一招莫名其妙,真有想法。”
同事D:“这是我参加过最特别的婚礼了。”
……
周宣:“看来我们新娘挺有想法的,将誓言化为行动。真是一对才子佳人。”
齐墨早已习惯我的不按套路出牌,笑着从我手中接过眉笔。
:“好。”
然后开始帮我描眉。
我们就这样近距离面对面。感受着对方的每一次呼吸。我直直盯着齐墨的眼睛。
这一举动让他的眼中时而闪过一丝难过,时而涌起一股幸福,时而有点笑意……
直至最后都化为了释怀。
我感受时而强劲,时而软弱的“举案齐眉”。
:这是最后一次你为我做的事了吧?
我们彼此都强忍着泪意看着彼此。
:“打断一下,我还没有扔花。等我扔个花先。”
我突然走神一般的拿着拼拼凑凑的手捧花。来到病房中央。
因为是VIP病房又因为办婚礼被撤走了很多器械。整个房间大而空旷。整个队列是以齐墨先生为中心的圆环排列。只留出一个过道的位置。
我再次踏上雪白的地毯面对着敞开大门,开始预热扔捧花的动作。
三 二 一
大家蜂拥而上。而捧花以平均而又戏剧性的概率到了齐墨手里。正中怀心。
齐墨:“看来我是那个幸运儿。”
:“那拾柒小姐,你是否愿意在嫁给我一次。”
齐墨毫不犹豫的抬起微微抖动的手臂,将花往我的方向递。
:“我愿意。”
我飞奔的来到齐墨面前。紧紧抱着他。
在他怀里到处蹭蹭的撒娇却又不敢太大力。
我抬头瞬间迎上齐墨先生炙热的眼神。
可我不想提及我们的第一次相遇。
他微微推开拾柒,等到他们彻底面对面,便紧紧拥抱着,将头靠在拾柒的肩膀上。
拾柒明显感受到齐墨先生的轮廓线,膈得肩膀生疼。
齐墨率先开了口:“原谅我的自私可不可以?”
拾柒率先投降的看着齐墨的眼睛流泪:“你又不欠我的,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不是吗?”
齐墨将拾柒再次揽入怀里,满是歉意。
齐墨郑重其事却又带着恳切的语气询问拾柒
:“原谅我好吗?”
这是拾柒第一次感受到老大强烈无力,拾柒感受到有一滴滴的暖流落在自己的发丝上嵌入头皮。
拾柒回抱着齐墨:“好~我原谅你。”
噔噔噔 滴——
拾柒感受着齐墨强烈依赖感的拥抱。
:“我们还没交换戒指呢?这次换我娶你。你做大我做小。好不好。”
眼泪浸湿了拾柒头顶的头发,也侵蚀着齐墨先生的婚服。
落日的余辉透过窗户射在拾柒和齐墨先生的身上。拾柒习惯性的将整个身子埋在齐墨的身体里。
很温暖。
拾柒不知不觉打开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群聊。
看着大家都幸福的生活,拾柒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就是就是就是很想掉小珍珠。
:为什么这点权利都要剥夺。
:哭吧,难过的话就大声的靠着我哭吧。我在也不会笑话你。
脑中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刺激自己紧绷的大脑。直至不能呼吸。
拾柒发疯搬的起身,打开抽屉,掰开药物往嘴里塞。
水,水,水
视野逐渐模糊。
拾柒着急来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拿起冰水一股脑的狂灌。可咽感差点连带水把药物吐出。
拾柒四肢瘫软跪在地上的捂着喉咙,使劲拍着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
:“为甚麽永远都是回忆呢?为甚麽要这么难过呢?”
:“墨墨,为甚麽不可以让我和你一起?”
:“我是谁?”
看着抽屉散乱的药粒。
:“我怎么又吃药了。”
:“怎么了呢?”
:“墨忘晴是谁?我不记得了。”
:“为甚麽总是会梦到弥乐呢?”
:“我是弥乐吗?还是伊宁”
:“那眼前你又是谁呢?是谁的呢?”
看着手机黑屏浮现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我不记得了。”
屏幕再起亮起。闪着震动和来信提示。
是单娟。
:“哦,对,我是不是该回去了,很久没见过单娟。”
单娟:(附上一张我身穿休闲服装带着白色口罩,提着饭盒在一个陌生门前的背影图)
:“我是弥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