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短暂的宁静
回到木叶已经四天了，但是这几天父亲似乎格外繁忙呢，就连母亲也去执行任务了。
“啊啊…”
千泷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姜茶，披着一件柔和的袍子，独自坐在廊边，晃荡着双腿，看着眼前零零落落的小雪。
这场小雪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四天，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雪白。
“太安静了呢…”
千泷轻轻呢喃着，盯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浓浓的乳白色雾气轻轻升腾而起，然后又被带着清寒之气的清风吹拂开去。几朵不小心落在雾气上的雪花，很快消融于水汽之中。
太过安静的时候总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
哥哥的死…
自己的哥哥究竟为什么会死呢？
在三代面前的那番话，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法罢了。
自己是什么时候才切切实实地意识到玄月是自己的哥哥的呢？
在记忆的汪洋中，千泷拼命寻找着有关哥哥的点点滴滴。
大概是四岁多的时候吧，那个时候的自己对哥哥才真正产生了依赖和向往。
可是当自己好不容易拥有这份情感之后，哥哥却因为任务的关系，整整离开了一年之久。
而那一年，千泷也明白了何为‘思念’。
然而，伴随着千泷成长的，还有另外一个哥哥。
皓月…
这个名字时常从父母和哥哥口中提到。
不…
更多的是从哥哥口中提到。
黑色的过肩长发，细碎的刘海遮住两鬓和额头，眉眼和母亲极其相似。
这是哥哥口中的皓月。
每次哥哥提起皓月的时候，脸上都会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简直就像完全沉浸在回忆里，回到了过去。
一起吃着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一起在训练场上挥洒着汗水，一起在阳光地下放声大笑，交换着心底的小秘密。
那两人的经历，千泷一次也没有…
皓月对哥哥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那么，自己在哥哥眼中是什么呢？
有时候，看着哥哥这样在意皓月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居然会嫉妒起那一位素未谋面的哥哥。
自己的身上有皓月的影子么？还是说，自己是皓月的影子呢？
这句话，在很早在之前就想问哥哥了。
但是…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父亲！”
慈祥的父亲，站在千泷身旁，低头看着她。
“没，没什么…”
待到千泷回过神的时候，手里的姜茶已经凉透了。
“是吗？”
冷泉紧挨着千泷坐下。
“父亲把事情都忙完了吗？”
“呃，还没，难道不想让父亲来陪陪你吗？”
“不是的啦。”
千泷轻轻笑着说到。
真小啊…
冷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女儿小小的脑袋。
看到这样稚嫩幼小的生命，冷泉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自己的衰老。
能活到四十岁吗？
四十岁，在别人看来也就是一条平地上的分界线，只需要轻轻一抬脚就过去了，但是，四十岁对姬如一族来说，却是一到不可逾越的鸿沟。
受诅咒的一族吗？
冷泉的眼中溢出淡淡的优伤。
“父亲…”
仿佛是感受到了这种忧伤，千泷抬起头，静静看着父亲。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的话，你会怎样呢？
自己的鼻腔隐隐在发酸。
仿佛是害怕千泷的视线一般，冷泉别过了头。
“千泷，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冷泉看向庭院四周被屋顶切割的四四方方的天空一角。
“梦想？”
千泷将视线凝聚在了手中茶杯中的倒影。
自己的面庞…
以及…
自己茫然的双眼…
现在的千泷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我…想成为像父亲一样优秀的族长，这样的梦想…可以吗？”
千泷怀着不安的心情说了出来。
冷泉脸上的忧伤愈加明显。
“不，你，要超越我才行呀。”
“是！”
听到这句话，千泷先是一愣，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冷泉无比认真地看着千泷，心中却五味杂陈。
女儿向往着自己这样的父亲，这很好，但是，这不是真正的梦想，这是一族的束缚，向往着外面世界的冷泉就这样被束缚着。
但是，这句话却是实实在在对千泷的期待。
当年，自己的父亲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今天，这句话从冷泉的嘴里传递给了自己的女儿。
现在，冷泉也体会到了当年父亲的那种心情。
这就是所谓的父亲啊。
“呐，父亲的梦想是什么？”
千泷好奇地看着父亲。
“嗯…”
冷泉抿紧了双唇，神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这个梦想在女儿眼里看起来会佷奇怪吧？
冷泉默默想到。
千泷一眨不眨地看着父亲。
冷泉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这个梦想。
在骄阳照耀下背着行囊的自己，肆意游荡，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把一切烦恼都甩在脑后。
冷泉想象着这样的日子，可是这样的日子永远不会到来。
但是，冷泉却依旧没有放弃过。
“我的梦想是——周游世界！”
“诶！”
在冷泉说出口的一瞬间，千泷不由地睁大了双眼。
“我还以为，父亲的梦想会是当上火影之类的呢。”
千泷发出一串小小的惊叹。
“呵呵呵！”
冷泉看到千泷这副惊讶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为什么要笑嘛？”
千泷不解地嘟起了小嘴。
“说到‘火影’，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冷泉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故意卖起了关子。
“谁？”
“嗯，那就要去问你母亲了！”
“母亲？”
这次，又轮到千泷疑惑不解了。
“是啊。”
冷泉看着女儿可爱的小脸轻轻笑着。
雪花还在轻轻飘着，安宁的时光静静从两人身边流淌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