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系统入侵

第一章

开学典礼的早晨，阳光正好。

周毅站在礼堂后台，一丝不苟地整理着早已熨烫平整的西装领口。作为学生会长，每年的开学演讲都是他最重要的任务之一。镜子里的青年面容俊朗，眉宇间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每一根发丝都服帖地待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会长，五分钟后开始。"学生会干事小声提醒。

周毅点点头，再次浏览了一遍演讲稿。内容是他熬了两个晚上精心准备的——严谨的结构、翔实的数据、恰当的引述，一切都无懈可击。他想象着台下新生们专注聆听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教育，就是要在最初的时刻树立正确的榜样。

与此同时，礼堂后排的角落里，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生正百无聊赖地敲击着笔记本电脑键盘。俞晟昨晚通宵调试完一个程序，此刻困得眼皮直打架，但开学典礼的强制性出席让他无处可逃。

"下面有请学生会会长周毅同学为大家做开学致辞。"

伴随着掌声，周毅稳步走上讲台。他的声音清朗有力，回荡在礼堂每个角落。

"……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我们应当秉持严谨治学的态度，恪守校规校纪……"

俞晟撇撇嘴，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这种千篇一律的说教让他想起高中时那个总是找他麻烦的教导主任。他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网络连接图标，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学校音响系统用的应该是无线网络控制，而根据他的经验，这种校园设备的密码强度通常弱得可怜。俞晟的手指开始飞快地舞动，一连串代码在屏幕上闪烁。不到三十秒，他就成功侵入了控制系统。

"……正如校歌中所唱，'勤学笃行，求是创新'……"

周毅正准备引导全场齐唱校歌，突然，庄严的校歌前奏被一段欢快的流行音乐取代。礼堂里瞬间骚动起来，学生们惊讶地左顾右盼，有人甚至跟着节奏打起了拍子。

周毅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来。他放下演讲稿，等音乐告一段落时，轻松地开口："看来我们的音响系统比我们更有青春活力。"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

"不过既然它选了这首歌，"周毅继续道，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幽默，"我想它是在提醒我们，严谨治学的同时，也不要忘记保持对生活的热情。"他顺势调整了演讲节奏，将原本刻板的内容说得生动起来。

在控制室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终于切断了俞晟的连接，校歌重新响起。但周毅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后排那个低头窃笑的棒球帽男生——刚才系统被入侵的瞬间，他敏锐地注意到角落里有异常的电脑荧光闪烁。

典礼结束后，校领导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这简直是恶劣的破坏行为！必须严肃处理！"副校长拍着桌子，"刚开学就敢黑学校音响系统，以后还得了？"

周毅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他想起那个男生被发现时眼中闪过的惊慌和倔强，像只被抓到恶作剧却不认错的小兽。

"李校长，"周毅开口，声音沉稳，"我认为这件事可以换个角度处理。"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这个一向严守纪律的学生会长。

"技术能力本身没有对错，"周毅继续道，"这位同学只是缺乏正确的表达渠道。与其惩罚，不如引导。学校不是正在筹备科技文化节吗？也许可以给他一个展示才华的正规平台。"

副校长皱眉："你知道是谁干的？"

"我有一些线索。"周毅没有正面回答，"如果您同意，我可以去找他谈谈。"

离开办公室，周毅径直走向计算机系的新生宿舍。敲门后，开门的正是那个棒球帽男生，此刻他没戴帽子，乱糟糟的头发像是刚被胡乱揉过，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学生会长？"俞晟一脸警惕，"如果是为今天的事——"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周毅微笑，目光却不容拒绝。

俞晟侧身让开，房间里堆满了电子设备和编程书籍，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一串未完成的代码。

周毅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墙上贴着的一张便签上：『记住，系统没有漏洞，只有设计特征。』

"有趣的座右铭。"周毅说。

俞晟抱起手臂："你到底想干什么？来教训我？"

"恰恰相反。"周毅转身，直视俞晟的眼睛，"我是来邀请你加入科技文化节组委会的。"

俞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