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梵洁
笔者言:自观渺音所记录下的属于梵洁的生平后,我一时颇有感触,故妄自落笔,希冀也许可以窥见她思想的一角。
叶梵洁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她应为无言的大地将万物托举,她应沉默却又温和。 她所见的应是千载之后的未来。
可是她的缄默却总让我看不透她,也看不懂她。我只能从她的终局入手去寻觅她密不透风的外壳下内里真正的灵魂。
于是我开始明白了。她选择死亡,只是因为生命的无价。也许她只是看明白了,只有如此才能迫使人们意识到机械所具有的生命与感情的真实性。
人很难共情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物种",而当这种差异无限扩大,就会形成一面厚重的壁障:无论对面多么惨烈的嘶吼求救,此面的人也很难理解在意。
只是也许,我想她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选择用自己鲜血去唤醒同胞,去为一直被认为无情的机械生命们发出呐喊,证明为祂们存在着自我。这大概是她选择死亡的原团。
现实的世界总是杂糅了物欲、理想、真情、功利.……光影交织又明暗相错。可是,世界的本质终究是破碎的。 人们不断探索外界,却终被所感知、所认可之物分别,困于自己的方寸。
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会认为爱可解万难,可我想如叶梵洁那般理智之人应该再明白不过所谓的牺性是必要的。现实的残酷在于,并非你发声便会被听见。
也许终至烈火婪身之日,也会有人把你当作小丑。横梗于世人间的壁垒终是太过于坚固。人们总是固执的守于方寸、坚信自己的所知。若非以同胞鲜血刺目穿破四周的屏障,又怎能见隐于暗处的悲剧与伤痛?
叶梵洁是温柔的、无私的、却也极端清醒的殉道者。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应是最清楚不过,若是想要让两个截义然不同的物种走向和解,第一步相融分割他们的壁垒,让双方彼此看见。
最开始我总是无法理解她那平静又无声的的死亡,在我的想象中她的落幕本该是盛大的、惹人瞩目的、戏剧性的。我无法想象如果不是这般,她又该如何最大限度的打破"壁垒" 。
可当我真正开始想象如果不是这般,她又该如何落幕时,我却由想不出来要怎样的结尾才能配的上她。后来当我再次想起她的名字,我眼前浮现的却是木棉花。
在我的故乡,人们把木棉花称之为英雄花:木棉花色红艳如血,盛开时满树如火,而当其凋落时花瓣却不褪色、不萎靡,花朵旋转着整个从枝头毅然决然的坠落。在这之后我又想到了烟花,想到了是流星,想起了所有我所知道的燃烧着生命的璀璨之物。
到了最后我才终于意识到,那些事物之所以令人震撼而难以忘怀只是因为它们的璀璨。所以也许就算是最为平淡的、突然的消亡,只因是她便足以震动人间。
当我再次看向她的落幕时,我终于理解了:她的死亡是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将消息告知世人;是规整好一切,将手头的一切井井有条的处理干净,收拾整齐;是悠闲的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在落日的余晖中,轻抵杯中的剧毒,平淡忍受过短暂的阵痛;是在金色的暖光中随着太阳一起落幕,阖上双眸,永入自己的暗夜。
只是单纯的认定因为是她,所以当人们看见她那般沉默又突兀的离去,便自然会痛惜、会好奇,会如她希望一般去探寻她的内心,去探寻她眼中的世界,最后跟随她的布局找到真相,找到谜底,最终 承认机械的自我。人们最终才会如她设想的那般去学着与机械生命共存。 至此,我想我大抵是明白了她为何选择了如此的落幕。
她终究以生命为代价,为世人设下了一道谜题,没有人会在看见她后不去追寻那个答案。也许我还是我发完全读懂她,但这是我所感受到的一切。
也许总有一天会出现真正明白她的人。停笔于此,留待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