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一死
“收缩防线,固守阵地!”她一字一顿,“只要撑过一天!就一天!我母亲的大军就会到!”
木九渊脸上的笑意彻底敛去,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你凭什么觉得?”他反问,“本王会把自己的命,赌在你的身上?”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楚轩的人马彻底乱了。
庞大的军阵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无数战士被魔物扑倒、撕碎,惨叫声与嘶吼声混成一片,汇成一曲绝望的死亡之歌。
所谓的突围,转眼就成了溃败,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林晚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清楚地看到,那条撤退的路,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黄泉路。
一旦木九渊也选择撤退,那就是他们的下场。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木九渊没有再看她,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楚轩人马的垂死挣扎,仿佛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终于,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逃命……”
“那是楚轩那种废物才干得出来的事。”
他猛地转身,声若洪钟,一道命令砸向他身后严阵以待的归墟部众。
“众将听令!”
“全军上墙,死守!”
林晚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整个人晃了晃。
可那短暂的狂喜之后,是更深、更沉的恐惧。
他们真的能在这片魔物的汪洋中,守住整整一天吗?
逃,是现在就被魔物撕碎。
不逃,是守到弹尽粮绝,再被魔物撕碎。
怎么选,都是个死。
林晚很清楚,这道看似坚固的防线,赌的是她母亲大军到来的那个虚无缥缈的“万一”。
一旦赌输了,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她,都将成为魔物腹中的一餐。
必死无疑。
就在她心神俱裂时,一只手忽然重重地拍在了她的肩上。
木九渊凑了过来,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亲切热络的笑,语气轻快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别怕。”
他哥俩好似的揽住她的肩膀,笑嘻嘻地开口,“真要是守不住了,本王亲自拿你去祭旗,不就好了?”
“荒王女的血,可是香饽饽。”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带着一股血腥味,“用来祭旗,必能佑我大获全胜,杀出一条血路。”
林晚:“……”
她信。
真到了顶不住的那一刻,这个男人绝对会亲手杀了她!
木九渊转身,踱回军阵前。
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淡淡一句。
“拿下外城。”
“是!”山呼海啸般的应答,震得城墙都在嗡鸣。
归墟大军令行禁止,瞬间调转方向,如一道黑色铁流,逆着魔物溃兵,悍然杀向外城!
这股气势,与楚轩那边的溃败之军,判若云泥。
也正是这动静,惊动了正带人亡命北逃的楚轩。
他眼见木九渊不退反进,竟要去攻城,简直急得快要疯了,立刻拨转马头,气急败坏地冲了过来。
“木九渊!”人未到,声先至,楚轩的嗓子都喊劈了。
“你疯了不成!荒州在后面堵我们,留在这里就是等死!还不快随我突围!”
木九渊好整以暇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着玩味的笑。
“招惹荒王女的人是你,又不是本王。”
他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溃逃的方向。
“你去死一死,没准人家一高兴,就给本王开门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