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家事
纹湫也有些不好意思：“等这次分科完，我一定好好考。”
所以说你就是故意的，是吧是吧。
砰砰砰，震天的敲门声中胡绘裙的声音格外响亮：“妹妹，快点开门，你妈妈打电话来了。”
“来了。”纹湫小跑着打开门：“进来吧。”
还没有进门，胡绘裙就把显示着通话界面的手机塞到纹湫手里：“快快快。”
纹湫接过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喂。”
记不清离上次争吵过去的电话已经过了多久，纹湫可以听见电话那头起伏的鼻息，在深呼吸一次后变得平静：“喂，我收到你的考试成绩单了。”
“嗯。”纹湫平静的不可思议，她记得每次成绩下来以后母亲的反应，甚至还能跟系统开玩笑【打个赌，我猜她要开始明知故问了。】
“你知道成绩了吗？”电话里头的声音果然问道，纹湫当然不好告诉她自己绑定系统的事，便理直气壮的反问：“我又没有手机，我上哪知道去？”
“那我告诉你，总分1000多分，你只考了400多，连总分的一般都没有考到，还有数学，物理，化学，只考了个位数是什么概念？”电话里胡慵声音越来越大，纹湫把电话拿远：“我把卷子放在地下，拿脚上去踩一脚，怕都比你考的分数多。”
……
“能不能对自己的事情上点心？”胡慵吼起来：“到底是你读书还是我读书？！”
纹湫叩击手机屏幕的手指悬停，然后慢悠悠的，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在胡慵停下换气时开口，语调平平，已经不抱任何期待的说：“我文科成绩还不错，我喜欢文科，我想选文科。”
母亲那边沉寂了很久，纹湫的手扣着沙发缝，把白色线头一点点扯下来，她听见胡慵温和的口吻：“听妈妈的，选理科，你舅舅说理科读出来的就业面广。”
“可是我文科成绩更好。”
“你文科读出来能干啥嘛？你爸爸是个劳改犯，你又不能当老师，又不能考公务员。”胡慵克制不住的怒吼：“你从理科出来，还能考个会计什么的，你就不能听话点吗，我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只考几分，哼！而且你语文那么烂还选文科。你把手机拿给绘裙姐姐，快点。”
胡绘裙接了手机开外放：“喂，二孃。”
“你看着你妹妹选，让她选理科，她不选理科上学要的资料费，学费，学活费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去。”
纹湫听着，手里被强塞了一个手机：“你妈妈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纹湫接过手机打开带有白色小翅膀的软件，她就选文科，她现在背后有系统，只要好好学习，一天最低能赚200干什么都够了。
纹湫侧身背对着胡绘裙手指迅速滑动，毕竟胡绘裙是胡慵派过来的，虽然她不怎么会玩手机，认的字也不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
纹湫合上手机递还给胡绘裙，手指还有些打滑，：“我填好了。”
“填好了，你确定填的是文科？”胡绘裙举手机问，纹湫气虚：“是，对…”
“你确定哈，我回来一趟很麻烦的。”胡绘裙看她表情不对，十分怀疑。
纹湫：“嗯…没问题。”
她总不能现在就打电话给老妈确认吧。
胡绘裙拨打电话：“喂，妹妹填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胡慵：“你把电话拿给纹湫，我还有话跟她说。”
“你成绩考这么差，总要有点说法吧，从今天开始，你每周生活费降到一百，等你什么时候成绩考好了再来问我要生活费，”胡慵说完，纹湫不解：“一周一百块钱，我怎么活？”
学校光是一碗牛肉面都要七块钱，还不一定能吃饱，怎么，她要一天吃一顿吗？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喂…”
嘟嘟嘟
纹湫还想打过去，胡绘裙：“你快点，我还要回去上班。”
纹湫没法，把手机递还给胡绘裙，胡绘裙从手机背后拿出100块钱递给她，等胡绘裙关门离开，纹湫慢慢倒进沙发里，脊背陷进去，像是要消失在里面。
007看不下去，靠近她在手上蹭了一下【小湫，你还好吗？】
纹湫把脸上的抱枕下移，一双狡黠的眼睛里，纯粹的开心几乎掩不住：“老师，我选的是文科。”
007：…
纹湫张开手掌升到007面前：“击个掌。”
“耶！”
看到宿主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系统彻底放下心，没哭就好，刚刚看她眼眶那么红，还以为小崽子都哭了。
咚咚咚
纹湫蹭的从沙发上坐起来要去关门，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胡绘裙冲进门来：“纹湫，你咋这么不听话哦，我都回到公司门口了，害我从那边打车，一路过来。”
胡绘裙把手机塞进纹湫手里，：“”赶紧点选。”
纹湫不情愿，胡乱点了两下：“给，我弄好了。”
胡绘裙打电话给胡慵，胡慵打电话给纹湫的班主任孙丽，电话转了几道，得知纹湫选的还是文科，胡绘裙怒吼着，唾沫飞到纹湫脸上：“不要再磨了，所有人都陪你耗着，你就不能赶紧点弄吗？”
纹湫垂眸，我：“我喜欢文科。”
胡慵：“湫儿，喜欢是没有用的，你爸爸做了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能学文科，文科读出来又做不了公务员又不能当老师，根本就没有用处。听妈妈的话，选理科，妈妈都是为了你好，要怪就怪你爸爸，是他害了你。”
可做不了公务员和老师其他也可以，她并没有一定要做公务员或者老师的想法。
“纹湫，妈妈养你这么多年有多难你不清楚吗，你就不能懂事一点。”
终于，纹湫僵直的肩膀慢慢，慢慢的垮下去，眼眶酸的厉害，许久，她听见自己说：“好…”
像是从破碎的胸腔里肺腑竭力逼出的气音。
从来都是这样，她从来没有自己的选择，初中她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朋友，只被允许和成绩好的同学玩，日记也能随意被翻看，连放学回家的时间都有规定，一旦离规定的时间超过了五分钟，都要被问去干嘛了？做了什么？和谁一起？
令人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