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们的系统怎么不一样？

门突然被敲响，纹湫回头喊了声请进，门打开，两个女生进来就问：“纹水的床位在哪，我们来帮她搬东西。”

纹湫怔愣，下意识问：“在靠墙的床底下，她去哪了，不在宿舍住了吗？”

纹水是她饭搭子，因为相同的姓和热爱干饭的性格两人在开学第一天就变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在纹湫初次住校的时间里，纹水是她玩的最好的人。

“她回内地读军校了，你不知道吗？”两个女生弯腰从床底把两大筐书拖出来，其中一个奇怪的看她一眼，按理说她们宿舍关系都挺好，应该不是这样啊。

“说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纹湫垂眸，眼眶有点酸涩，两个女生搬着书出去，关上门，走廊外还在来人，行李箱滚轮在地上转动的声音和嘈杂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轻薄的网，笼罩在纹湫因绑定系统而变得激动的心上，形成一片阴影。

彼时的纹湫还不懂，有的人一生都见不到一面，相遇就要珍惜，很多人都在失去后才迟迟悔悟，想当初我应该怎样做，就不会，只可惜时间从不回流。

她不知盘旋在心头的感觉叫离愁，只觉得绑定系统也没有那么开心了。

砰

门猛地撞击在墙上，又回弹回来被巨大的行李箱挡住，一个胖胖的女生浑身冒着热气，两手各提一个半人高行李箱，背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背包，她气喘吁吁地进来，对床上盘腿的纹湫喊：“你干啥嘞，修仙啊在那坐着。”

纹湫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指着她的额头说：“明明你才在修仙吧，看你都冒仙气了。”

她一翻身，踩着咯吱作响的爬梯下了床，帮欧阳铁花接过背包放到桌上。

“拿了啥好吃的，见面分一半哈。”

“啥好吃的呀，啥吃的也没有，我妈临走前非拉着我塞了两大箱资料，这个，还有这个，里面装的都是作业。”欧阳铁花啪啪两掌拍在行李箱上，叉腰喘气：“累死我了都。”

【叮，触发临时任务——寒假作业。】

【任务描述：寒假已经结束，而你的作业还在冷宫，面对老师抽查，你是否能一支笔，一盏灯，一个晚上，还我一个奇迹。】

【任务奖励：示任务完成评级而定。】

耶？这系统还怪潮的勒。

“纹湫，过来帮我铺一下床，我一个人弄不好。”欧阳铁花喊。

“那亲爱的铁花，一会儿你的作业能不能借我抄抄。”纹湫搓着双手谄媚地看着欧阳铁花，得到回答她应一声，她过去把被褥塞进被子里，每个角对标被罩的角角，一手拉住一头，手腕发力一抖，不出一分钟，被子立刻就好了。

“别叫铁花，行吧，我给你拿，要哪科？”欧阳铁花骄傲地一昂头，低头拉开背包：“我可都是写完了的。”

“欧阳，你是我的神～”纹湫一个滑跪仰望欧阳铁花，双手握拳抵着下巴，嘴巴张开吐出一连串话：“我只需要数学英语地理，物理化学生物就好，作文和观后感我自己写。”

“你这是一字未动吧。”欧阳铁花不禁吐槽，说着抽出作业交到她手里。

【宿主，抄作业涨惩罚度。】

纹湫缓缓发出一声：“啊？”

系统展开面板，拉到最上方，光标停留在宿主头像旁边的一红一蓝两个进度条上，开始讲解。

【蓝色是任务进度条，宿主每次任务积累都会增加进度，完成度达到百分百就是我们分别之时。】

【而红色，则是惩罚度，宿主有违反系统规则，道德伦理的行为皆会使惩罚度上涨，一但达到百分百，系统会将宿主传送至崩坏世界。】

【什么是崩坏世界？】纹湫问。

【混乱，混沌，没有规则的秩序崩坏之地，弱肉强食，不受管制。】系统说【宿主接受惩罚期间，系统不能为你提供任何帮助。】

【虽然宿主的生命不会因此受到威胁，】系统的声音带着惋惜【但损失个胳膊腿的也在所难免。】

纹湫一个寒颤，连忙把寒假作业放回桌上，欧阳铁花疑惑地问：“怎么了？”

纹湫内心挣扎【系统，借鉴也不行吗？】

【可以。】007说。

还没等纹湫高兴，它又冰冷无情的补充【5惩罚度。】

【你无情，你冷漠，你无理取闹，嘤】

【惩罚度。】

“你不要吗？我都写完了的”欧阳铁花铁花又把作业往纹湫手上递了递，特意翻开。

纹湫沉痛的看了一眼，拒绝道：“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自食其力，加油，笨女孩。”

欧阳铁花：“…”

神经

纹湫没在宿舍多待，毕竟寒假作业不是盖的，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要一晚上完成整个假期的作业，不拿出手速是不行的。

【系统，商城有手速如飞符吗，祝我成就千手观音，一脑八用完成作业不是梦。】

【没有。】

【那聪明绝顶丹呢，顶级智商祝我一秒算出答案。】

【没有。】

纹湫运笔如飞，丝毫不影响她和系统唠嗑。

【你们怎么什么都没有啊，这跟我看的系统文不一样。】纹湫哀嚎，你见过哪个绑定系统的女主还要亲自在这里苦哈哈地补寒假作业。

【宿主，我们是正经系统，不卖那种投机取巧的东西。】

【那你把商城打开我自己看嘛。】

商城打开，纹湫直接略过平常的生活用品，往后翻，像什么小电驴都有，别太离谱，最多的还是学习资料，像什么黄冈真题，优学一加一，纹湫目光着火似的从上面挪开。

学习什么的，还是算了。

纹湫伸出手指在灰色的手机图标上点了点，疑惑的问【这个怎么是灰色的。】

系统【校规第三条，禁止以任何形式携带电子产品进入校园。】

？纹湫扣了个大大的问号，笔都停了【你们系统怎么还要遵守校规？】

什么鬼，该不是学校研发的黑科技吧，蓝色小软件入侵校园？校长统治学生？

一瞬间，纹湫过分活跃的想法震惊到了007。

【宿主，请停止想象，我们是正规部门，不出售投机取巧类物品，遵守校规是因为主神和世界意识签定了合同，不违反规则的情况下培养人才，而我们收取一定气运值作为报酬。】

纹湫听得晕乎乎，她问【有什么区别吗？】

【那些肆无忌惮以道具堆积起来的天才，本身没有掌握这些能力，一但系统离开，失去道具支撑的他们就会快速陨落，他们身上的气运也会被带走。】

【被抽取大量气运的世界不足以再培养出世界支柱，世界就会崩塌，成为混乱的崩坏世界。】

【这些偷渡者是为世界意识所痛恶，一但发现，但杀不降。】

纹湫思索片刻：“所以你们一个是合同工，一个是强盗。”

007：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

自习，班主任付琴转过纹湫身边：“这周就要开学考试了，你们复习上点心，分班很重要，这关系到你们之后的成绩，好的班，讲题讲的深，差一些的班级，就只讲基础题，保证大多数人的得分。”

什么开学考试分班，纹湫咬着笔头死死盯着英语填空题。

一分钟过去，

咔嚓，纹湫面无表情吐出笔头，换了一只笔。

五分钟过去，咔嚓，纹湫从笔袋里拿出一支新的笔。

十分钟过去…

咔嚓

007看不下去了【这道题看翻译，李华上周去了爷爷奶奶家，is和are中选择，他们是两个人，你觉得该选什么。】

纹湫：“are，因为是两个人。”

【对，因为是过去式，are应该。】

“变形。”纹湫接，快速在卷面填上答案，然后又咬着笔头和卷面对视。

007开口【小红上周吃了一个汉堡，我们看…】

【下一题。】

时间不觉流逝，一眨眼就离下自习还有几分钟了，纹湫支着脸，歪倒在课桌上，呼叫系统【007007，就快下课了，来聊天。】

007【在，系统不提供陪聊服务。】

整整一天下来，系统可算是领教到了纹湫的话唠，就从宿舍到教学楼短短五十米的距离，她都跟十二个人打了招呼，其强大的社交能力让007叹为观止，人怎么能开朗到这个地步。

007毫不怀疑，要不是语言不通，路边的狗她都能上去唠两句。

【我有问题。】纹湫举起一根手指。

【什么问题，数学还是物理。】辅导了纹湫一个下午功课的系统已经彻底没脾气了。

【嗯…应该是数学吧，我想问问积分能换现金吗，如果能，汇率是多少，你要怎么给我，直接给的话不明资金的出现不会让我被抓走吧。】

一连串问题简直让007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顿了顿，它按照顺序一个个回答【能，1:1，我们有合法渠道，不会，系统给予的一切物品都是合理合法，请宿主放心。】

“哦，原来是这样。”纹湫恍然叹了一口。

007严格按照系统行为准则念完发言稿，松了一口气。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话音又让007绷紧皮毛，片刻后说【问。】

【007听着怪生疏的，再怎么说我们以后也是合作伙伴了吧，要不】纹湫歪头想了不到两秒就拍板决定【我叫你小七老师吧。】

【小七老师，初次见面，我是纹湫，很高兴认识你。】少女的嗓音干净温暖，像一根羽毛滑过007的数据库，带来任何代码都模拟不了的感觉。

【007。】

007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命运的指针，在此刻开始转动。

远方预示下课的哨子声传来，忙碌的人立刻放下手中事物拥向走廊。

走出教学楼，冷风一吹，纹湫顿时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朝寝室跑。

…

“嘿，林夕！”纹湫一巴掌拍在弯腰整理行李箱的短发女生肩上，女生转过头，露出一张精巧的小脸。

“你要吓死我继承我的泡面吗？”林夕幽幽。

嘿嘿笑了一声，纹湫进卫生间快速冲了个脚出来，就看见欧阳铁花和一个体型相当的女生闹做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

‘我要这个酸菜口味的。’

“不行，我喜欢吃酸菜口味，你吃红烧牛肉面去。”

“罗朴呢，怎么没看到她？”纹湫问。

“她去学习了，自习室没开，应该就在应急通道那，你刚进来没看见？”林夕朝门外努嘴。

“跑太急了没注意看，姐妹借我个凳子，我还有三篇观后感没写。”纹湫说着，抛了一圈飞吻出去，搬着凳子往外跑。

到紧急通道灯旁，果然看见门口的桌子边坐着一个人，低头背诵着什么，纹湫搬着凳子就坐到罗朴身边，嘿嘿笑着：“拼个桌拼个桌。”

罗朴抬起头，平平的齐刘海下，戴着眼镜的眼睛看起来有点诧异：“纹湫，你成绩那么好也过来复习啊？”

纹湫怀疑她在内涵自己，上学期偷渡手机进来玩，成绩三百多分也能叫好？

她妈差点没从蜀川飞回来弄死她。

“没，我过来补作业。”纹湫扬了扬手上，眼睛缓缓瞪大：“哎，我作文本呢？”

刚刚跑的太急，连本子都没带，纹湫猛地握住罗朴的手：“我回教学楼拿一下作文本，一会宿管来锁门你记得说一下，拜托啦！”

话未完，人已经冲了出去，只留下一阵啪嗒啪嗒的拖鞋踩地声。

…

人走光了，高大的教学楼矗立在黑夜里，显得有些安静。

面对宿舍楼的是一扇朱红色的掉色铁门，绿色的应急通道灯从门缝里透出来，格外诡异。

纹湫打了个寒颤，她伸手开门，铁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吱呀，打开门以后面对的是一条漆黑的长走廊，两边的教室门按积偶数分布，微弱的月光从门上的小窗户投射在走廊上，像一条条长鬼影。

纹湫抱着手臂后退两步，说话时牙关都在颤：“007，我，我觉得观后感明天写也是可以的。”

她声音带出了哭腔，纹湫怕黑，怕的要死，一个人在家她睡觉都是要把全部灯打开才敢睡，就怕黑暗里有什么鬼怪钻出来缠上她。

又冷，又黑。

007叹了口气，黑暗中陡然出现两团幽光，黄豆大小的绿色幽光朝纹湫飘来。

简直像传说中的鬼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