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玄关处的电子门铃依然叮咚作响

我打开手机，手机屏幕瞬间亮起监控画面。

画面里，身着藏蓝色家政服的中年妇女正对着摄像头微微颔首，鬓角的碎发被汗水黏在泛红的皮肤上。

我在手机上打着字，打完字后，就听见门锁传来电子开锁的提示音："阿姨，门开了！您直接上二楼来就行。"

木质的楼梯传来吱呀的脚步声。

这时，他也从厕所里出来，手上似乎还沾着水渍。

与阿姨同时遇上。

“少爷，好”阿姨腰背弯成标准的四十五度。

他轻轻点了头。

然后走过来对着我说:“阿姨最近先照顾你，我今天晚上先回去了，明天来看你”

他抬头示意了一下阿姨。

“小姐，您好！” 阿姨对着我又弯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躬。

之后他细细叮嘱了阿姨几句，无非是让她多留意我的起居饮食，言语间带着几分不放心。

交代完这些，他转身要走，手已经搭在门把上了，却又回过头来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直到确认我没什么异样，他才轻轻带上门，脚步声渐渐远了。

屋子里静下来，只剩下阿姨在客厅里轻手轻脚收拾的动静。

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悄悄唤来折耳根——它总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没费多少功夫，阿姨便迷迷糊糊地打起了哈欠，眼神渐渐失焦。

她往客房走，躺在床榻上，自己盖好薄毯，看着她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我才转身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漫过胸口，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在水汽里散开。

我半靠在浴缸里，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水面，看涟漪一圈圈荡开。

“叮咚——”折耳根突然在氤氲的雾气里出现，绿油油的光晕像是一颗油麦菜。

“亲亲宿主～”它的电子音带着点奶气的困惑，

“我后台监测到你今天的情绪波动曲线跟过山车似的哎，……这样真的能稳稳拿下那个男人吗？”

我往浴缸里又放了点热水，漫不经心抬眼：“当然能。”

指尖戳了戳它的绿叶，“你没发现？他今天看我的眼神，比上次多了三分迟疑，五分不舍，剩下两分……是藏不住的在意。”

话音刚落，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我盯着那团绿色光晕，忍不住笑了：“对了，一直没问——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折耳根头顶的花序晃了晃，像是歪了歪头：“理论上嘛，我就是一串代码组成的系统，没性别之分呀。

不过！”

它突然拔高了声调，光晕都亮了几分，“我给自己设定成女孩子啦！”

“哦？为什么？”我饶有兴致地追问，顺手捞过旁边的浴球揉出泡沫。

“因为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跟香香软软的亲亲宿主贴贴啦！”

它的声音甜得发腻，旁边还用代码炸开几个粉色的爱心泡泡，

“宿主现在身上香香的，泡在水里像颗裹了糖霜的糯米团子，我好想蹭蹭～”

我被它逗得笑出了声，抬手在它身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这回答，像是从山东进修过一样。”

水面的泡沫沾了点在手臂上，我看着那抹白色，忽然想起他离开时的眼神，眼底的笑意浓了些，“不过拿下他这件事，应该也快了。”

折耳根转了个圈：“宿主有计划啦？”

“嗯，”我往水里缩了缩，下巴抵着水面，“他越是在意，越得不到。

当这个感觉，到达顶峰时。

我们呀……”

话没说完，浴室门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在外面动了门锁。

折耳根瞬间暗了半分：“！宿主，门外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