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148章 玉壶冰

霜降这日，青禾被晋为贵人。赏赐中有对羊脂玉壶，触手生寒。她摩挲壶底时，指尖碰到凹凸处——刻着"建和四年御赐"几个小字。这正是父亲被问斩那年。

柳如烟来访时，青禾故意失手打碎玉壶。碎片里滚出颗蜡丸，剥开后是张泛黄的供词："臣沈仲景冤枉，慕容宰相命臣以'醉红颜'堕云嫔胎..."字迹突然中断，背面是血指印。

"姐姐现在信了？"柳如烟咳得更厉害了，"慕容婉当年为当上太子妃..."话未说完，崔嬷嬷带着太医闯进来，说贵妃苏玉娆醒了，指认下毒者后背有月牙疤。

青禾手中茶盏落地——她后腰正有这样一道疤，是七岁那年为父亲试药烫伤的。更可怕的是，供词上的血指印，分明是父亲的，可当年狱卒说父亲是咬舌自尽。

第149章 雪拥关

初雪这日，苏玉娆拖着病体跪在养心殿前，哭诉沈贵人害她龙胎。青禾被押来时，看见萧彻手中拿着她的药箱——里面赫然躺着三根银针，针尖泛着青光。

"陛下！"周明慧突然闯宫献上一卷画轴。展开是幅《婴戏图》，落款处盖着云嫔小印。画中孩童手腕系着的金铃，此刻正在萧彻袖中作响——那是他生母唯一的遗物。

青禾被暂禁足在暖香坞。夜半，王若薇带着鸩酒来宣口谕。青禾突然抓起炭盆里的火钳，烫向自己后腰。皮肉焦糊味中，月牙疤化为焦炭。"现在，谁还能栽赃？"她冷笑。

王若薇仓皇退后时撞翻了灯台。火势蔓延中，青禾看见她袖中滑出个香囊——正是冷香亭那种样式。火舌舔上帷幔的刹那，有人破窗而入。青禾最后看见的，是萧彻腰间玉佩映出的火光，和自己那块拼在一起，组成完整的"长毋相忘"四字。

第150章 烬余录

暖香坞的废墟里，青禾在焦梁下找到半页残纸。这是父亲医书最后一页，被王若薇的香囊灰烬染出字迹："...醉红颜解毒需以青鸩羽为引，此物唯慕容府..."

崔嬷嬷来传旨时，青禾正将灰烬撒入药炉。炉中腾起的烟雾里，浮现出个惊人画面：二十年前的慕容府，父亲跪在地上接过的"赏赐"，正是装在小菊那种香囊里的青鸩羽。

"皇上命老奴带您去个地方。"崔嬷嬷递来件斗篷。穿过七道宫门后，青禾看见座荒废的宫殿。殿中坐着位白发妇人，怀中抱着个褪色的璇玑图绣绷。

妇人抬头时，青禾倒吸冷气——她和柳如烟有七分像！"云嫔娘娘？"青禾刚开口，老妇突然尖叫："婉娘害我！"她扯开衣领，胸口赫然是三星针孔的旧疤。

窗外传来脚步声，青禾回头看见萧彻站在月光里，手中捧着个锦盒。盒中两枚玉佩中间，躺着根青黑色的羽毛。

第151章 血诏惊变

御花园的夜露沾湿了青禾的绣鞋。她借着为皇后采集夜合花的由头，在太湖石后接过了小太监递来的密信。信纸触手湿润，借着月光竟显出暗红字迹——这是用血写就的诏书！

"陛下病危，速查太医院脉案。"青禾指尖发颤，将血诏贴近心口。三日前萧彻还在朝会上雷霆震怒，怎会突然呕血昏迷？她想起柳如烟近日频繁出入太医院的身影，药锄猛地铲断一株芍药根茎。

回到含章殿，青禾佯装整理药材，实则将父亲留下的解毒方与太医院脉案对照。当看到"紫河车"三字被朱笔圈出时，她突然想起柳如烟半月前赏给各宫的养颜膏。瓷瓶落地碎裂，青禾盯着渗入砖缝的膏体——那根本不是嫔妃常用的珍珠粉，而是用孕妇胞衣炼制的剧毒载体！

子时三刻，青禾跪在萧彻寝殿外的金砖上。崔嬷嬷掀开帘子时，她看见慕容皇后正在给昏迷的帝王喂药，银匙碰在龙纹碗沿发出清脆声响。而柳如烟立在灯影里，素白手指正抚过案头那盆青禾亲手栽培的七叶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