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一：爱心福利院

白柳的目光晦暗不明，直勾勾地落在一言不发的刘怀身上。

“但你，刘怀，你和我们的处境完全不同。”

“你和刘佳仪是两个独立且相互敌对的存在。若你选择优先保全她，极有可能因为得不到血液而丧命。”

白祀顿了顿，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又加了一句：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那声音虽轻，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令人心头微颤。

“白柳，我要是死了，你的朋友真能收养佳佳吗？”刘怀望着白柳，脸上满是害怕与恐惧，还掺杂着隐隐的忐忑。

刘怀仿若一只即将被迫离开幼崽的养育者，面庞上浮现出神经质般的不安：

“佳佳看不见，还总黏我。我怕我走了以后她一个人过不好。

我觉得你朋友人不错，能好好照顾她。她的眼睛，要是你们能帮忙想想办法……”

这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开始絮絮叨叨说起人类幼崽的养育注意事项。

这画面略显违和，让他更像是个成熟的大人，如同刘福和向春华那般年纪的家长。

刘怀脸上的惧色丝毫未减，可他说出的桩桩件件皆是关于刘佳仪的事，似乎比起自己死亡，更让他害怕的是自己的死会让刘佳仪过得不好。

“她晚上不爱一个人睡，有只小熊，是我缝给她的。虽旧，她却独爱那个。

若你们带她离开福利院，记得带上。如果她一直听不到声音会害怕，给她放电视就行。

她喜欢小仓鼠，但下手没轻重，别给她买，死了她会哭得很厉害……”

刘怀思路清晰地望着白柳，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白柳，若我是你或是牧四诚又或是死神那样的厉害玩家就好了，可我不是。

我没法给她光明未来，但我也有能做到的事，我会拼尽全力让她活下去，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其实死亡并非难以接受。”刘怀仿佛终于松了口气，肩膀垮下，恍惚地摇摇头，似在自我安慰般碎碎念着，

“刚进游戏时我就明白迟早有这么一天，只是佳佳还没得到妥善的托付，她还没见过我的模样，始终不甘心啊……”

可不甘心又如何，在这个游戏里，他要活，刘佳仪就得死，这残忍的游戏没给他更多不甘的机会。

“要是杀死任何人能让我活下去，我都会拼了命去试试……”

刘怀沉默下来，肩膀垂下，许久未发一言。

白柳也没有打破这片宁静，刘怀坐在那本将被浇灌鲜血的床边，脸色苍白如即将躺入棺材的尸体，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白柳觉得有些可笑——刘怀此刻才对死亡生出恐惧。

白祀来到白柳身旁，长久地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