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喂粥

万妖窟地处深渊之中，早就没了昼夜之分。

姜霁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胧间醒来时发现自己又被捆起来了。

这次更是过分，就连嘴也堵上了。

她感觉牙发凉，腰和腿盘着捆在一起，实在是太束缚了。

那人果真是个疯子，醒过来就折磨她，好在她从未对他动过一丁点儿恻隐之心，他不配。

他脑子不正常，但姜霁月脑子没问题。

就算她真的是“她”，看到他深情到骨子里，为了自己杀那么多人，拼凑出一个勉强像自己的人，也应该觉得恶心。

更何况自己只是她的替身，这么自私的人，心里想的挂在嘴边，说了就一定会做。

姜霁月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被捆着彻底不敢动了，半梦半醒间，那少年进来了。

他换上一身黑色狐裘，遮挡腕上未褪去的蛇鳞。手里拿着白玉汤碗，里面不知道盛了什么。

他掀开床幔，铜铃响个不停。

她昨夜睡着的枕上，脸侧湿了一块。

少年看了一眼，随即失笑，将她扶起来坐着。

姜霁月控制不住眼里的戾气，真想把这个人千刀万剐。

他自己用这么下流的手法把自己捆起来，明明看到自己想看的了，还要顽劣地望着她，好像在说“你羞不羞啊？”。

“吃饭。”

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只剩冷冽。

姜霁月不理他，自己嘴都被他堵上了，总不能硬塞进来吧。

“不饿？还是这绳子捆的你太舒服了？”

她愤怒地对他说了一通话，可惜呜呜咽咽的，没有一个字听得清。

但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少年将缚灵绳从她嘴里抽出来，修长的指尖沾上了一点冰凉。

下一秒，玉勺直接撞到了她的牙关上来。

“喝。”

她紧闭着牙关，少年就将勺子翻过去，强行把粥倒进她嘴里。

居然不烫，是温的。

可能是太久没吃东西了，姜霁月竟然觉得这东西有点好吃。

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叫了，但她不敢往肚子里咽，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给她下的药。

“没毒。”

“你如果不肯喝，我就把你打晕了灌进去。”

少年依旧面色阴郁，墨色的长发搭在颈边，姜霁月白了他一眼，屈辱地喝下他喂到她唇边的一勺。

“别喂我，我自己来。”

“不行。”

“怎么，我一个凡人，现在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还受了你这么久的折腾，你还怕我能杀你？”

——“那你真是弱的不行了。”

说完又被迫喝下了他喂的第二勺粥。

“哦。”

少年不温不火地应了一句，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好像在学她？

原来自己在他面前这么欠吗？

一碗粥就这么被他这么一勺勺地喂完了。

他小心翼翼地抹去姜霁月嘴边的粥沫，那双至真至浊的漆黑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脸。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姜霁月被看得不自在了。

“你还不走？”

他的思绪被拉回，面色一冷。

“别想逃跑，你出去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