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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窗外的陆家嘴灯火渐次熄灭,只留下几盏航标灯在黄浦江面孤独地闪烁,像揉碎了的星子。
直播结束后的疲惫感沉甸甸地压下来,我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刚把冰凉的补水喷雾喷在脸上,准备关掉最后一盏补光灯滑进被窝,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亮得刺眼。
凌晨一点半。
来电显示:诚C。
“喂?”我接通电话,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被吵醒的微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抱怨,“糜加诚,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扰人清梦天打雷劈啊。”
电话那头却先传来一声轻笑,干净又清朗,瞬间驱散了我一半的困意,是久违的、属于成都的爽朗气息。
“知道知道,”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电波特有的磁性,还有背景里隐约的、属于深夜成都的模糊市声,也许是远处麻将馆的碰撞声,或是夜归人的低语,“但就是想打给你了,怕再晚点,你又被峡谷哪个野王拐跑了。”
这半开玩笑的话,让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心里那点被吵醒的小怨气,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全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融融的熨帖感。
“少贫,”我拉高被子盖住半张脸,声音闷闷的,却藏不住笑意,“说吧,这么晚召唤,有何贵干?不会又喊我去成都吃夜宵吧?我可飞不动了。”
“哪能啊,”他语气放软了些,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温柔,“就是……刚才训练赛结束,复盘完出来,看到外面月亮挺亮的,突然就想起你了。想着你那边应该也下播了,不知道睡了没。”
窗外的月光确实很亮,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清冷的银霜。他的声音像带着温度,一点点融化着这深夜的寂静和凉意。
“还没睡实,这不被你吵醒了么。”我小声嘟囔,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被角。
“嗯,我的错。”他认错倒是快,声音里笑意更深,“就是……有点担心你。看你最近直播时长又拉满了,上海那边热吧?空调别开太猛,容易感冒。还有,听你声音有点哑,是不是又熬夜没休息好?”
这份突如其来的、细致入微的关心,像一颗温热的糖,轻轻落在心湖上,漾开一圈圈暖甜的涟漪。明明隔着几千里的电波,却仿佛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担忧。
“还好啦,习惯了。”我放轻了声音,带着点不自觉的依赖,“空调开得正好,今天熬夜都拜你所赐!” 我顿了顿,忍不住问,“你呢?训练累不累?上次听你说手腕有点不舒服。”
“啧,这点小事你还记得?”他似乎有点意外,随即语气轻快起来,“早好了!贴了膏药,又生龙活虎。就是今天训练强度有点大,脖子有点僵。” 他像是活动了一下筋骨,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咔哒声。
“那赶紧去休息啊!”我立刻说,“别又熬到三四点。”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