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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最后两日被揉碎在细碎光斑里。
清晨七点的渔人码头,九尾蹲在石阶上给白鹭喂面包屑:“比某人当年在西湖喂的锦鲤胖三圈。”我踹向他小腿的瞬间,他反手往我帽兜塞进滚烫的糖油粑粑:“烫!拿好你最后一顿长沙早餐。”
正午Gemini家飘窗沦为临时直播间,九尾的露娜和我乱飘的瑶妹在峡谷演尽“生离死别”。Gemini痛心疾首大拍桌:“这操作以后要写进避雷指南!”
暮色漫过杜甫江阁时,我们并排坐在石栏上啃小龙虾。霓虹在九尾睫毛上淌成银河,他忽然用沾满辣油的手指点我手机屏:“这张拍虚了——毛爷爷雕像的灯光秀要调低曝光。”晚风卷走我反驳的话,只剩虾壳在塑料袋里窸窣作响,像时光碾过旧年岁的回音。
行李箱滚轮碾过安检黄线时,Gemini突然把鼓囊的纸袋挂到我脖子上:“室友姐姐为你准备的离别礼物。”袋口露出小橙子的拍立得——宝宝抓着玩偶笑得奶膘荡漾。
“CC啊,”他揉乱我刘海,“下次见……”
“她脑子里行程表早塞爆了。”九尾突然拽过我行李箱拉杆,“什么无畏、钎城,还有……”
Gemini的拳头轻捶他肩膀:“尾少,这时候该说‘我会想你的’。”
机场广播轰鸣着吞没后话。玻璃幕墙外铁鸟银翼划破苍穹,Gemini的影子在光洁地板上缩成小小一点,忽然大喊:“记得想我啊——”
九尾把登机牌拍进我掌心:“她脑子里只能是我!”
逆光里他耳廓红得透彻,像我们偷尝过的剁椒鱼头汤汁。
机舱关闭的刹那,九尾变戏法似的摸出绒布盒子。天鹅绒内衬里躺着褪色的皮卡丘挂件,旁边缀着崭新的茶颜悦色徽章。“旧物回收,”他低头系安全带,“换你背包侧袋里的东西。”
我猛然捂住背包——那里藏着Paraboy的帽子。
他嗤笑着扣住我手腕:“紧张什么?还是你以为是什么?”指尖却划过我藏在帽檐下的机票,“陈辰,你藏心事的水平还和十二岁偷藏不及格试卷一样烂。”
云海翻涌如奶油顶时,空乘送来两份甜点。他挖走我蛋糕上的草莓,又把自己那份芒果布丁推过来:“赔你的。”舷窗在他瞳孔投下流动的金斑,我忽然看清芒果丁摆成的“CX”字母。
取行李时传送带卡住我们的箱子。九尾的黑色行李箱贴着“长沙-上海”托运条,我的粉色箱子捆着茶颜悦色袋子,像两个跋涉千里的信使。
“接下来去哪?”他拉高口罩挡住哈欠,“不把我带回家吗?”
旋转门外的夜风突然凛冽,九尾拽着我行李箱大步走向出租车:“师傅,去最近的酒店!”霓虹灯牌在他肩头流淌成河,我踉跄跟着:“许鑫蓁!有家还住什么酒店!”
他拉开车门的手顿了顿:“那我们回家,”行李箱杆突然塞回我手里,“行李箱太重,还是你自己拿吧。”
尾灯红光里,只留给我一个欢娱的背影……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