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番外1
林冰出生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凌晨,比预产期早了近两个月。
她瘦小得像只猫崽,哭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她的父亲只看了一眼就很嫌弃的说“又是一个赔钱货”
她的母亲甚至没有抱过她。
出生不到三天,林冰被裹在一件旧棉袄里,送到了邻村一户同样是林姓的人家取名‘林冰’。
林家收养林冰,并不是出于善心。
他们有个痴傻的儿子,已经十五岁,却只有五六岁孩童的智力。林家父母想着,养个女孩,将来给儿子当媳妇,既能传宗接代,又能照顾儿子一辈子。
可林冰的身体实在太弱。
她总是发烧,夜里咳嗽不止,吃不下东西,瘦得皮包骨头。张家养了半年,见她不仅没能“壮实”起来,反而越来越像个“药罐子”,终于失去了耐心。
“晦气!”林家男人骂骂咧咧地把她丢在了镇上的孤儿院门口,“白费粮食!”
那一年,林冰不到一岁。
孤儿院的生活,并没有比被抛弃好多少。
林冰因为体弱,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她的饭会被抢走,被子会被泼水,甚至半夜会被推下床。护工们视而不见,只当是孩子们之间的“玩闹”。
她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
躲在衣柜里,躲在床底下,躲在厕所的角落……只要不被人发现,她就能少挨一顿打。
八岁那年,她因为高烧不退,被送去医院。医生检查后,皱着眉对孤儿院的院长说:“这孩子可能有先天的心脏方面的缺陷,暂时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不好好将养着可能会诱发心脏病,活不过三十岁。”
院长听完,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吗,显然他并不会因为林冰的身体缺陷而对她优待,反而在孤儿院一个身体不健康的孩子更不受待见。
从那以后,林冰在孤儿院的地位更低了——一个注定短命的孩子,不值得浪费资源。
十六岁,林冰离开了孤儿院,开始打工养活自己。
她在餐馆洗过碗,在服装厂缝过衣服,甚至在工地搬过砖。尽管身体不好,但她比谁都拼命,因为她知道,如果停下来,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二十岁那年,她在打工的餐厅遇到了周志强。
他是餐厅的厨师,比她大五岁,笑起来很憨厚。他会偷偷给她留一份热乎乎的饭菜,会在她咳嗽时递上一杯温水,甚至在她被客人刁难时挺身而出。
从小缺爱的林冰,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照顾”的滋味。
她沦陷了。
结婚的头两年,周志强对她还算不错。
尽管他偶尔会喝酒,但喝醉了也只是倒头就睡,从不对她动手。林冰甚至天真地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家。
直到第三年,周志强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性格开始变得暴躁。
第一次家暴,是在一个雨夜。
他喝得烂醉,因为她劝他少喝点,就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她摔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揪着头发拖进了卧室。
第二天醒来,周志强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地道歉:“冰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心软了。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周志强每次醉酒后都会打她,醒酒后又会跪着求饶。他哭着说自己压力大,说外面的债主逼得紧,说他只是“一时失控”。
林冰一次又一次地原谅,因为她无处可去。
直到婚后第五年,林冰再也不想忍耐下去了,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感受到希望。她想着,有了孩子,周志强或许会变好,他们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再一次选择妥协。
但是这是她做过最后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