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

　　这种生活不会永远持续——过几天之后，她将回到训练馆，重新投入紧张的训练之中。但木鸾归知道，这段独处的时光，已经在她心中开辟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无论赛场如何喧嚣，都可以随时回归的精神家园。

　　木鸾归沿着苏州河边的步道慢慢走着。清晨的河边，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但河边的柳枝已经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喜欢这段散步的时光，可以暂时抛开所有身份标签，只做木鸾归这个人。

　　转过一个弯，河边的长椅上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木鸾归放慢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蜷缩在长椅上，花白的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脸上布满皱纹，双眼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您还好吗？需要什么帮助吗？"木鸾归试探性地问道，同时放慢了脚步。

　　老人似乎被她的声音惊到，猛地抬起头。下一秒，他突然踉跄着站起来，几步冲到木鸾归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粗糙得像砂纸，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污垢，但力道大得惊人。

　　"呜呜呜..."老人一张嘴就哭了起来，干瘪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打湿了木鸾归的袖口。他哭得如此凄惨，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都在抽搐。

　　木鸾归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抽回手，但老人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关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她能感觉到老人浑身都在发抖，哭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却一个字也听不清。

　　"老人家，您别害怕，"木鸾归努力保持镇定，声音放得轻柔，"您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

　　然而无论她怎么问，老人只是摇头，哭得更厉害了。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打湿了木鸾归的手腕。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举起手机拍照，木鸾归只能侧身挡住老人，脸上火辣辣的。

　　"您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木鸾归突然问道。

　　老人的哭声戛然而止，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沙哑的声音："饿..."

　　木鸾归松了口气。至少得到了一个明确的回应。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就有一家面馆，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窗照出来，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走，我带您去吃面。"她轻声说，试图挣脱老人的手，"您先吃点东西，我们慢慢聊。"

　　老人似乎听懂了，虽然仍紧握着她的手腕，但至少不再挣扎。木鸾归小心翼翼地带着他走向面馆，途中不断有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指指点点，甚至小声议论。木鸾归低着头，加快脚步，只想尽快带老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面馆里人不多，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女人，看到木鸾归搀扶着一个脏兮兮的老人进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两位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