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得罪你了

　　第五球、第六球...木鸾归仿佛不知疲倦，每一次击球都用尽全力。汗水从她的下巴滴落，呼吸变得粗重，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放缓。

　　王楚钦渐渐招架不住，开始满场飞奔接球。他的表情从最初的困惑变成震惊，最后定格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种惩罚"的绝望上。

　　"鸾...鸾归..."在一次鱼跃救球后，王楚钦趴在地上气喘吁吁，"我要是哪里得罪你了，你直说...我道歉还不行吗？"

　　木鸾归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狼狈不堪的王楚钦，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不是你的问题。"

　　"那继续？"王楚钦小心翼翼地问，内心疯狂祈祷教练喊停。

　　刘国梁却只是站在场边，双臂交叉："继续。"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王楚钦职业生涯最漫长的煎熬。木鸾归的每一次击球都像带着杀气，而他只能硬着头皮接招。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推移，木鸾归的攻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猛。

　　"这科学吗..."孙颖莎在场边看得目瞪口呆，"鸾归这是开了无限体力挂？"

　　王曼昱皱眉："她情绪不对。"

　　终于，在李隼教练的示意下，刘国梁喊了暂停。王楚钦如蒙大赦，直接瘫坐在地上，T恤湿得能拧出水来。

　　木鸾归也停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突然意识到——这种不知疲倦的状态，或许正是那些药的"功劳"。

　　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她转向王楚钦，真诚地说："对不起，楚钦。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王楚钦虚弱地摆摆手："没事...就当...强化训练了..."

　　刘国梁走过来，递给木鸾归一条毛巾："好受点了？"

　　木鸾归用毛巾捂住脸，深深吸了口气："嗯。"声音闷闷的。

　　"情绪没有对错。"刘国梁的声音出奇地温和，"理解父亲的决定是一回事，接受它是另一回事。"

　　木鸾归抬起头，发现李隼教练已经准备好了冰敷袋和按摩油，而队医也站在不远处待命。原来教练组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甚至准备好了善后措施。

　　"谢谢。"她小声说，喉咙发紧。

　　下午的训练课，木鸾归被安排进行技术调整。她的情绪已经平复许多，但每一次击球仍然比平时更加用力。

　　"手腕放松。"马琳教练指导她，"太紧绷会影响旋转。"

　　木鸾归试着调整，但那种闷闷的感觉仍然堵在胸口。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不只是适应减药的身体变化，更是消化这个颠覆性的真相。

　　训练结束，木鸾归最后一个离开。她站在空荡荡的训练馆中央，看着满地乒乓球，突然想起在国外时，父亲每次视频都会问："今天吃药了吗？"那时她只当是父亲过度关心，现在想来，那语气中的急切和担忧别有深意。

　　手机震动，是父亲的信息："减药第一天感觉如何？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