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

◇

斗蛇前，他们会习惯饿蛇一顿，然后玩几把牌。

赌桌上的筹码堆成小山，水晶吊灯在池骋眉骨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烟灰簌簌落在金发少年颤抖的手背上。

池骋：“疼吗？”

池骋突然问。

少年瑟缩着摇头，却控制不住生理性的战栗。

池骋盯着他手背上被烫出的红痕，眼神恍惚了一瞬——汪硕当年被烟烫到时，也是这样咬着唇不说话。

陆清屿挂了脸，池骋好像特别热衷问情人疼不疼——

他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和问面前这个少年时没什么两样。

是不是所有人在他池骋心里都没什么两样。

池骋伸手抚上金发少年的脸。

拇指擦过那双琥珀色眼睛时，少年下意识闭眼，睫毛扫过他指腹的触感让池骋呼吸一滞。

郭城宇：“池骋，”

郭城宇在对面懒洋洋地推出一摞筹码.

郭城宇：“玩牌就专心点。”

他故意瞥了眼陆清屿发白的指节。

郭城宇：“别冷落了小情人。”

池骋猛地将牌摔在桌上。

池骋：“跟。”

赌局继续，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牌面上。

金发少年被池骋半搂在怀里，像个人形玩偶般僵硬。陆清屿坐在右侧，手里的碘伏袋子被捏得哗啦作响。

池骋：“小屿，去给哥买包烟。”

这是明晃晃的支开。陆清屿眼眶瞬间红了。

陆清屿：“刚才...刚才我出去已经买过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万宝路。

池骋终于撇头看他。少年眼里水光潋滟却不肯落泪

池骋：“那就倒酒。”

池骋移开视线。

陆清屿沉默地拿起酒瓶，却在倒酒时故意碰翻了金发少年面前的杯子

红酒顺着桌沿滴落，在少年白衬衫上晕开成血一般的痕迹。金发少年惊慌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陆清屿：“对不起。”

陆清屿声音很轻，眼里却带着挑衅。

池骋：“坐着。”

金发少年手忙脚乱，“没事...我去卫生间洗一下”

池骋一把拽住金发少年手腕，力道大得让他痛呼出声。他抽出手帕随意擦了擦那片酒渍，转头对陆清屿冷声道

池骋：“你闹够没有？”

陆清屿：“我手滑。”

陆清屿扬起下巴，眼底燃着暗火。

陆清屿：“池哥也要罚我吗？”

赌桌周围瞬间安静。郭城宇的筹码停在半空，饶有兴致地挑眉。没有人敢这么顶撞过池骋。

池骋眯起眼，香烟在指间碾成碎末。

池骋：“长本事了？”

陆清屿：“跟你学的。”

陆清屿突然笑了，眼角那颗泪痣在灯光下红得妖异。

郭城宇吹了声口哨。

郭城宇：“精彩。”

他故意将筹码推给陆清屿，叼着烟笑得骚里骚气。

郭城宇：“小美人，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他瞥了眼池骋阴沉的脸色。

郭城宇：“没有筹码就赌上你自己。赢了我以这最高价折现筹码给你，输了，你把自己折现，陪我一晚上。”

池骋：“郭城宇！”

池骋的拳头砸在赌桌上，筹码哗啦震落一地。池骋的酒杯突然在郭城宇脚边炸开。

池骋：“你他妈找死！”

玻璃碎片划破郭城宇的裤脚。

被点名的男人却笑得愈发愉悦，舌尖扫过虎牙尖。

郭城宇：“池骋，咱们这的规矩...玩家有筹码就能上桌。”

他慢条斯理地转动小指上的蛇形尾戒。突然倾身向前，呼吸几乎喷在陆清屿颈侧。

郭城宇：“你应该问小美人，愿不愿意和我赌?”

整个球场骤然死寂。荷官的手悬在半空，连呼吸都放轻。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要问陆清屿愿不愿意让他睡。

所有人都知道郭少在赌桌上九赢一输，陆清屿一定会输，而陆清屿是池少的人....

池骋握紧拳头，郭城宇的挑衅太明显，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陆清屿此刻的反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个过分漂亮的少年身上。

陆清屿清楚的看见，池骋的手揽着金发少年的腰。

既然池骋可以招惹莺莺燕燕，他为什么不行？郭城宇也很好看。

陆清屿：“我赌——”

少年的声音轻轻落下却引得全场哗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