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印：圣采儿23

小组赛第一天，圣采儿的场次非常靠前，第一场就排到李馨，她选择认输，反正输一场对她影响不大，后面每一场比赛都赢就好了。

认输后，采儿前往平日和龙皓晨见面的地方坐着听风。

　　有轻盈的脚步声，同时携带着橙子香气的物品朝她飞过来，她反手接住，橙子并不光滑的表皮还带着上一个人掌心残留的温度。

　　杨文昭脚步声停在她侧后方两步位置。

　　“你在等龙皓晨。”笃定的语气，但听起来很温和，并不带任何质问的语气，只是一种肯定的平常叙述。

　　圣采儿轻轻点头：“等他送我回家。”她把橙子凑近鼻尖，轻轻嗅着它的味道，失去视觉以后，嗅觉和听觉、味觉都会强大，很长一段时间里，驱魔关空气里的血腥味令她十分痛苦，幸好那是橙子成熟的季节，香甜的橙子味堪称救赎。

　　杨文昭上前两步与她并肩，他的目光从她脸上转移到围栏外的云海，突然声音低了几个度：“你感知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认识她以后，他曾经尝试过蒙上自己的双眼去感知这个世界，但是在第一步适应阶段就出现了问题，哪怕拥有精神力和灵力感知，失去视觉仍让他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慌。

　　没有眼睛，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脚边方寸之地是安全的。他不曾失去探索未知的勇敢，但哪怕是最熟悉的家，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无法想象她如今风轻云淡与常人无异的模样，曾经受过多少伤，要在黑暗中摔倒过多少次，方能这般自如。

　　“很美好。”圣采儿把橙子贴近胸口，灰白的眼睛朝向前方，没有戴面纱，秀美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恬适笑容，“空气中有十六种花香，还有青草的味道，十二种树木的清香。除去味道，还有风声，就像是一支不会停歇的乐曲，平和的波动也能品出跌宕起伏，当你认真去体会的时候，你会发现一切都是美的。”

　　“万幸你看到的世界很美。”说完，杨文昭又觉得这样自以为是的语气对圣采儿有些冒犯，眸光闪烁着道了句“抱歉”。

　　圣采儿摇头，微微一笑：“就是遇到你这样的人，我才会觉得除去自然之外，人的世界也足够美妙。”

　　不论是龙皓晨还是杨文昭，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特质，一种很愿意为别人设身处地的善良，虽然内心依旧高傲，但并不是目下无尘的傲慢，而是拥有自己的坚守，在内心的尺度之外，对她人的悲伤与痛苦感同身受。

　　他们都在试图抚慰她，试图治愈她。

　　圣采儿突然笑了一下，自内而外的轻松愉悦令她眉眼舒展，脸上细微的变化令她整个人都变得生动起来，就像是装裱在墙上的花突然充满生机活过来。

　　因为她一句话而心如鼓擂的杨文昭被她充满生气的笑容所吸引，凝望着她的眉眼许久未语，在龙皓晨到来之前，向圣采儿道别：“再见，采儿姑娘。”

　　圣采儿轻轻颔首，笑着说：“谢谢你。”顿了顿，加上四个字：“不止橙子。”

　　杨文昭会心一笑，转身离去。

　　她在等的人不是他，他已经偷走一部分，剩下的，理应还给那个人。

　　圣采儿“目送”杨文昭离开，直到他走出她的感知范围，她才扭过头继续面向云海听音乐会。

　　如果有手机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只能听自然音乐会。

　　“采儿。”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随之，龙皓晨微微气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