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

两人刚想启程离开,肖紫衿又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

栖晚看见四顾门的人就烦,一眼扫过去,当即冷下了脸,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肖紫衿身形快步逼近,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李相夷,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嗓音发颤,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像是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你失踪,四顾门群龙无首,我们拼了命地重建门户,才让门中弟子重新抬得起头。可你呢?你一回来,就把我这些年的辛苦踩得粉碎!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江湖上都在传——说你才是真正的四顾门门主,说我不过是个踩着你上位的替代品!”

他像是被羞辱至极,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如今倒好,你又成了江湖人人称颂的‘重出江湖剑神李相夷’,那我算什么?我这些年算什么?”

他一步步逼近,情绪越发激烈:“你满意了吗?你一回来,就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如你!就因为你是李相夷,我肖紫衿就该永远活在你的阴影里?!”

“我不服!”他猛地拔剑,“我今天就要与你一战!我肖紫衿不是你的替代品!”

肖紫衿剑锋直指,满腔委屈与嫉恨倾泻而出。

李相夷听得眉心直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糟了!可别再说了!我家娘子脸色都黑到能滴出墨来了,你是真不想活了吗?

栖晚就不明白了,怎么李相夷还得为人的嫉妒心负责怎么着?

他侧目瞥见栖晚伸手想要拔他拿着的少师剑,心头更是一紧。完了,真要拔剑了。紫衿啊紫衿,你莫不是嫌命长?

李相夷眼疾手快的把少师剑藏在身后,同时拉住了栖晚想要拔剑的手,冲她露出一个谄媚又讨好的笑,意思是——娘子歇着,我来处理。

李相夷语重心长的对着肖紫衿劝道:“紫衿,你很好。不管是百川院还是四顾门能立足江湖,是你们的苦心经营,与旁人的流言无关。”

肖紫衿依旧愤懑:“可他们只认你!”

李相夷摇头,神色温淡:“人若依他人眼光而活,那眼光一变,你便无所依了。你当门主,不为众口,是为己心。”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无意重回四顾门,更无意什么名声。你担心的,是我抢走你的位置;而我担心的,却是你被这些非议绑住了脚。与其在意别人拿你与我比较,不如走出自己的路。别让嫉恨耗尽你的剑气——那才是真正的不配。”

肖紫衿握剑的手颤了颤,眼中情绪翻涌。李相夷都替他着急了——兄弟!快点理解吧!我要拉不住娘子了......她动起手来,可没轻没重的!

李相夷声音放缓,带着明显的安抚:“回去吧。四顾门未来如何,不在别人口中,在你手上。”

他补上最后一句:“江湖那么大,你也该抬头看看,而不是永远站在我的影子里。”

结果,肖紫衿更觉羞辱:“你......连剑都不愿拔,是觉得我都不配你拔剑吗?你瞧不起我?”

栖晚听肖紫衿连珠炮似的控诉,冷笑一声:“我就不明白了,李相夷欠你什么了?杀你爹娘还是杀你媳妇孩子了?他活着就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喘气,我还觉得恶心呢,那你怎么不去死?”

话音未落,栖晚反手抢过李相夷藏在身后的少师,一把拔出剑,向肖紫衿冲了过去。

李相夷叹了口气,无奈的捂住了脸,他怎么劝都不好使,非得作死,他实在没办法了。

栖晚直接一剑削断了肖紫衿奔来的剑势。

肖紫衿被震得连退三步,尚未稳住身形,栖晚剑锋接连而至,像是在戏耍他,怎么羞辱怎么来。待肖紫衿实在无力招架时,长剑才抵住他喉间。

她眉目含霜,冷声问道:“李相夷需不需要为你的嫉妒心负责?”

剑锋紧贴着他的喉结的冰冷触感,让肖紫衿猛地想起栖晚曾以绝狠手段对待云彼丘的画面,凉意自脊梁直窜头顶,冷汗瞬间湿透衣背。

他艰涩开口:“不需要。”

“既然不需要,是我帮你闭嘴,还是你自己闭嘴?”

栖晚直接以内力附在剑上,砍断了肖紫衿的剑,给了他对一个剑客,最大的羞辱,剑断如命断。他若破不了魔障,武功将再无寸进。肖紫衿踉跄后退,跌坐在地,半晌说不出话。

李相夷放下遮面的手,无奈摇头,走到栖晚身侧,轻轻拍了拍她握剑的手背:“娘子,动气伤身。”

栖晚哼了一声:“若是再有人把怨气往你身上泼怎么办?我可没你那么好脾气。你答应我的事,你都忘了吗?”

李相夷低笑,声音像清泉淌过碎石:“好脾气是给娘子留的,旁人若不识趣,我自然让他们识趣。答应娘子的事,我当然不会忘!”

他目光柔和,带着明显的安抚与祈求,低声补一句,“见你拔剑,我比刚才那场与笛飞声的对决更紧张。”

栖晚知道他的意思,他不希望她真的杀了肖紫衿,出出气就好。毕竟他现在统领新四顾门,围剿万圣道的事,他并没有推脱。真要出了事,很是麻烦,武林可能会有动荡。再加上,这家伙心软的毛病,又犯了。

事情都结束了,栖晚也不希望因为这点不重要的人的小破事让他心里难受,就拿着剑身,重重的拍向了他的右臂,肖紫衿闷声一声,整条手臂软了下去。

不过,栖晚偷着下了点药,他要想拿剑,只能重新练左手剑了。也算解了点气,就顺着他的心意放下了剑。

栖晚轻哼一声:“这是我最后一次,我给你面子,不杀他。下次再有人来闹,我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李相夷装作没看见栖晚的小动作,连忙举掌立誓:“敢不从命?以后若再有不长眼的,我先堵住他们的嘴!”

转身又对满脸灰败、羞愧无颜的肖紫衿说道:“你走吧,告诉门中,别再来找我。再有下次,你也看到了,我也拦不住。哎......你......好自为知吧。”

肖紫衿再也不敢多话,从地上狼狈爬起,踉跄着走远。

至此,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已结束。

李相夷,不,他已经彻底抛下了李相夷这个名字。从今往后,他只是李莲花,是栖晚一个人的李莲花。

他驾着马车,载着他心爱的娘子,向着远方的凉州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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