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

自栖晚答应一同前往小青峰后，李相夷一路上安排得妥妥当当，不仅选了风景最好的路线，还特意绕到几处他觉得“姑娘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而他对栖晚的态度，也越发亲昵起来。

每当骑马时，总不忘借口道路难行凑近她，甚至有几次明明山道宽敞，他却非说她这样骑不对，手把手“纠正”，热心得过了头。

夜宿客栈，两人住在隔壁，李相夷更是脸皮厚得很。晚饭时非要和她挤在一张长凳上，筷子时不时就夹错了菜，落进她碗里。

栖晚：......

他分明是占她便宜占得理直气壮。但说来也怪，她竟不怎么反感。

两人傍晚落脚客栈，坐在大厅用膳，隔壁桌几名江湖人正谈兴正浓，不避讳地议论起李相夷这个长期霸榜的热门人物：

“你们听说没有？李相夷现在身边有个新红颜，长得比乔婉娩还美，听说是游历时结识的。”

“我听说了！还说那位姑娘也会剑法，是不是四顾门未来的副门主都难说。”

“啧啧，这李相夷真是风流——刚扔了一个乔婉娩，又搭上一个更漂亮的。乔婉娩以前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现在可好了，第一美人的称呼和情人都丢了。”

“喜新厌旧罢了，男人都一样。”

栖晚原本低头喝汤，听着听着慢慢抬头，震惊地望向李相夷。

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李相夷在江湖上的受关注度大得这样离谱，连自己和他的关系，这么快就编成了江湖绯闻。她连小青峰都还没去过，就快成“副门主”了？

李相夷听得直皱眉，察觉到栖晚那审视的目光，顿时坐不住了。他猛地放下筷子，急声解释：

“我和乔婉娩，真的没关系！”

“我们就是同僚！普通朋友！从来没有半分越界！这些人乱讲你可千万别信！我带你去四顾门找她！她会帮我作证的！”

他越说越急，嗓门也越来越高。

“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晚晚！”

原本喧嚣的大厅已经安静了下来。

一屋子人，齐刷刷看向他和栖晚——有看热闹的，有八卦眼神的，也有同情乔婉娩的。

栖晚僵着脸，低头假装认真喝粥，恨不得立刻隐身。

完了，解释是解释了，可这下，用不了明天，流言就会变成：“李相夷当众否认旧爱，为新欢澄清清白。”

她几乎能脑补出标题。

李相夷却一脸认真，正要继续说，栖晚一把拉住他袖子，小声说：“我信你，行了吧？别说了。”

“你真的信？”李相夷狐疑地看着她。

“真的。”栖晚一脸标准的微笑。

李相夷盯着她那副“快点结束这件事”的表情，顿时有点泄气——她这哪里是相信？分明就是敷衍。

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没发作，只在心里想着，到了四顾门，一定要把乔婉娩找来，当面说清楚！让栖晚知道，他这颗心，从头到尾只为她动过！

栖晚却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而问他：“你想没想好要我怎么报恩？”

“嗯？”李相夷还在为“她不相信我”耿耿于怀。

“你想好了要我怎么报恩了吗？”栖晚重复了一遍，“除了你要改变江湖这件事，我做不到。你还有别的愿望吗？”

李相夷耳根一热，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要她以身相许？这是不是有点挟恩以报的意思？

“你不说就算了。”栖晚看他模样，心下叹口气。怕是再过两天，江湖就该传出他们孩子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