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毛

琉璃坐在泡泡顶端，双手托腮，眉头微蹙，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唉……”她喃喃自语着，目光盯着前方幽蓝的深海，仿佛要看穿这片茫茫水域。泡泡微微晃动，带着她缓慢地向前飘去，而她的灵力却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啪嗒”，一颗汗珠从额头滑落，在水里迅速散开。琉璃擦了擦脸，低声嘀咕：“这速度也太慢了吧，照这么走下去，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啊！”她甩了甩手，试图把疲劳驱散，可越想越觉得无解，脑袋垂下来抵在膝盖上，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

忽然间，她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等等！溯光不是教过我怎么定位吗？”她拍了拍脑门，努力回忆，嘴里不停念叨：“唔，是这样？不对不对，哎呀，怎么又忘了！真是急死人了！”琉璃的表情变得抓狂起来，手指绕着发丝转了好几圈，最后索性放弃，瘫倒在泡泡上。

“要是能回去找他就好了。”她仰头望着深海上方模糊的光斑，喃喃自语。“但问题是……”话说到一半，她顿住了，眼神渐渐暗淡下来，“等我回去了，还能找到这条路吗？”上次那个神秘白衣女子指的路，这次怕是不会再出现了吧？

沉思片刻，琉璃忽然一拍手，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嘿，对了！我可以留记号嘛！等找到溯光，再顺着记号回来就行了！”她兴奋地蹦了起来，差点跌下泡泡，赶忙抓住边缘稳住身形。

然而，当她环视四周，才发现深海中心空旷得令人绝望，别说固定的东西，连一块礁石都没有。而那只吞吃灵力的大泡泡更是让她气恼不已——任凭她在上面做什么标记，都会被瞬间吞噬殆尽。

“这可咋办呢……”琉璃咬着嘴唇，开始来回踱步。突然，她停下脚步，脸上再次浮现出自信的笑容。“哈哈，有了！只要一路走一路留下足够的标记，然后再原路返回不就行了吗？”她展开金色的翅膀，随手拔下一根羽毛，轻轻丢到水中，看它随着水流缓缓漂浮。

“嘿嘿，我果然是个天才！”琉璃得意洋洋地拍拍胸脯，随即挥舞翅膀，沿着罗盘指示的方向飞去，一边飞行一边不断洒下羽毛。每根金羽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点缀在深海之中。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多久，问题便接踵而至。当她回头查看时，赫然发现最早投放的羽毛竟然正在逐渐消失！琉璃瞪大了眼睛，急忙靠近观察。只见那些金羽脱离了她的灵力范围，竟如沙漏里的细沙般一点点融化，最终融入海水，彻底消散。

“哎哟喂，怎么回事？！”琉璃惊叫出声，慌忙伸手去捞，却只抓到一捧冰冷的海水。她的表情瞬间凝固，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狠狠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真笨！怎么忘了灵力会散开啊！”

灵力本就是术士操控天地灵气的手段，一旦施术者离开，这些凝聚而成的痕迹自然会重新归于天地之间。换句话说，无论她怎么折腾，那些羽毛始终只能维持在她身边，超出一定范围便会消融。

琉璃低头盯着自己的翅膀，眼神复杂。她摸了摸那些柔软的金色羽毛，心一下子揪紧了。如果实体记号才能留存，那么唯一的办法……

“拔毛吧。”琉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嘴里嘟囔着给自己壮胆，“没事的没事的，反正你天天掉毛……就当提前换毛了……”尽管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但她的手还是颤抖着伸向翅膀。一咬牙，一扯！“嘶——”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眼角泛红，却强忍着没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