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白璎望着这总也看不到边的雪原,一时之间有些头疼。
她不怎么认路,之前在海上还勉强能凭借星象辨别方向,但这里可是极北之地,星象也救不了她。
白璎手里握了一支在路上折的杆子,用来探路——雪原下有不少裂隙,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她吃了几次亏,已经不敢再随意走动了。
戳戳这里,似乎是实心地,她这才松了口气,踏实地踩上去。
就这样走走停停缓慢地移动了大半天,白璎看着头顶动也没动的大太阳,忍不住有些怨怼。
“龙,你为什么要突然失踪啊!!!!”
白璎认命地坐在雪地上,把苏摩放在腿上,慢慢用手理着头发,她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走出这片雪原。
思衬片刻,白璎将手中的长杆送出——只见那通体莹白色的杆子竟能在风中立而不倒!
白璎却是见怪不怪了。
她单手结了个什么印,指尖很快发出一点白光,白璎用手一指那白色的长杆,“去!”
很快,那杆上白光更盛,并且剧烈地抖动起来。
白璎伸头仔细看那白杆的移动轨迹。
“贵……人……将至?”
那这是要她在这里等的意思喽?
晕!
白璎眼睛一闭,干脆往雪地上一躺。
与此同时,那杆子也因为失去了灵力而轰然倒下。
白璎躺了一会儿,把眼睛上用来遮挡雪地反光的长纱条扯下来了。
稍微一转头就看到苏摩和她并排躺着。
白璎认真看了他一会儿,还像小时候一样朝他靠过去,头埋在他肩上,手臂把他抱住了。
在白塔上时,两人晚上常常这样躺着,苏摩一点儿不许她这么抱——说她手臂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她小时候总觉得这是苏摩哄她,不高兴她抱,总是为了这个很难过,现在想想他这么轻一点,人类的手臂可能是挺重的。
……
这样一想,白璎把手臂又拿下来了。
不能抱着那就不抱好了——白璎伸手将苏摩手捉来同她十指相扣,这样也够她高兴好一阵了。
想想也真是悲哀,他们在白塔上呆了快两年,干得最多的事居然也就是拉个手——就这苏摩也很少同意。
都怪你!白璎把迷路的怨气撒在苏摩身上,用嘴唇在他脸上啄来啄去。
好一阵子,白璎高兴了,不打扰他睡觉,只是用手轻轻玩他头发。
鲛人的头发都是蓝色的,不过每个人也有细微的差别,像苏摩就是深蓝色,白璎总以为那是长夜褪尽,晨曦漫天时的颜色,美丽而深邃。
所以从此她爱上了黎明。
只是这一切总是那么短暂,当太阳升起来时,美丽的深蓝色就会消失殆尽,耀眼的光辉淹没了所有的星霞,淡蓝色的天空漂浮着白色的云朵,只剩下阳光笼罩大地。
现在,她把那美丽的颜色捧在指尖,放在阳光下细细观摩。
不,不是晨曦,而是海,幽静深邃的海,流淌在她唇间。
那么她就是漂在海上的浮冰了,白璎愉快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