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抉择

“砰!”

润玉手边的奏折被他扫落在地。

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才没对邝露发脾气，但邝露一走，他手边的物件便不可避免地被当作发泄口了。

时间回到邝露还未离开时。

润玉：邝露，你也要逼我，是不是？

邝露：臣妾并没有逼陛下，如今外患未平，受苦的是百姓，臣妾只是希望陛下以黎民为主。

润玉：为了百姓，为了天下，所以我便要让我爱的人牺牲？邝露，我对你的心意，你应当明白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涉险。

邝露：陛下，臣妾感念陛下的厚爱，可臣妾自始至终，都只将陛下当作一个好的盟友，当初来到陛下身边，一是为了私心，找出我父兄遇难的真相，二是为了天下不落在临王那样的宵小手中，如今臣妾的私心早已完成，若是父兄在世，定不会放任外敌犯国，残害百姓，臣妾望继承父兄遗志，请陛下成全!

润玉：一个两个都要我来成全。又有何人来成全我呢？邝露，你当真不曾有一点或者一瞬间为我心动吗？

邝露想立刻回答是，但不知怎么，她不想否认，或许在凡间这些年，她真的为这个润玉有一丝丝心动，但邝露知道，就算如此，她也不会因为这莫须有的感情留在人间，她的亲人，她的父亲还在等着她。

邝露：是，邝露从始至终，都没有对陛下有过男女之情。

润玉：好，很好，你回去吧，我不会答应的，即便你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你涉险。

润玉的心被邝露的回答狠狠刺痛了，但依然没有松口。

邝露：陛下若真的在意我，便应当尊重我的决定，臣妾先退下了。

邝露走后，殿中便是润玉发火的这般情景了。

原本润玉想，他决计不会让邝露去涉险，哪怕是囚，也要将邝露囚在身边，不让她生出离开的心思。

但这晚，他又做梦了，梦见他软禁了邝露，千方百计地阻止她出宫，但邝露还是走了，还是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她不惜用自己的命做赌，长剑横于颈侧，划出丝丝血痕。

他听见邝露的控诉。

她说，润玉，从前我在你身边，只盼你回首，但等了你千万年，得到的只有君臣之义。

她说，重来一次，我只想在你身边安分做一个臣子，你又要我对你有情，将我囚在身边，你到底要如何才会满意。

最后，她声嘶力竭，从始至终，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想要什么，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

梦里他最终没有放她离开，而她也决绝地刎颈自杀，半分念想也未留给他。

梦醒时分，润玉险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后有宫人传来消息，皇后自晨起便没有用过晚膳，只是呆在房间，捧着父兄牌位，暗自神伤。

原本在宫中私自供奉牌位是对皇帝大不敬，但这是润玉予她的特殊。

润玉明白，邝露这是用自己的行动让他愧疚，逼他同意她的请求，同意他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