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25混沌之气
蛮荒本就是天地之极,荒芜却又充斥着魔煞气,它自成一界,一是不让这里驳杂的气息流出,另外就是保护这里较薄弱的世界壁垒。
它本身就禁不住太过强大的能量波动,之前先是势要陨灭晞朣的劫雷以及劫雷后来与救世功德的对抗,扰乱了这里的气机,才让晞朣捕捉到那个她足矣突破的点。是的,她刚才拼尽全力撕开了一条缝隙,这是她和世界意志谈判的资本,她没有办法在不绝的劫雷下活下去,就只能让祂不敢再继续。
如若祂还是不肯罢手,晞朣也不介意鱼死网破,仅凭这条缝隙,她有把握把它变成此方世界,必须付出极大代价与时间,才能修复的墟洞,既使墟洞后是她不了解的未知恐惧,与天斗,其乐无穷也!
天道无情,所做的选择自然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缝隙中的气息虽细微,但所到之处,沙石皆化为齑粉,晞朣将其引来一丝在手指尖,她看着自己的指尖血肉模糊,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种气息暂且称为混沌之气吧,如眼前所见,它无疑是狂暴难以驯服的,但它肯定是比之灵力,魔气,乃至星辰之力都要强大的力量,之所以如此,无异于神血乃至于凡界生灵,虽然大有裨益,可凡躯无福消受,就成了世间巨毒。
以自己如今的修为,恐怕不能修炼混沌之气,晞朣想明白之后,将这件事暂时放下,寻了稍远了些的地方,专心修炼魔气。除去最开始被魔气冲撞元神,导致心神不稳,差点迷失自我,现在静下来,其实更加清楚的感受到魔气不过是另一种力量而已,稳住心境驾驭它,同样如臂指使。
修炼无岁月,晞朣已决定借住此处浓郁的魔煞气修炼,希望能早日修炼混沌之气。
外界
自先水神逝去,锦觅入花界守丧,已有半年之久。此处虽在花界,却无一处芬芳,只有芳草萋萋,两座坟茔,一处小屋,屋里面堆满了话本子。锦觅自入花界便用这些话本子打发时间,它们说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道完了男男女女的心事。
而今日,她将这些话本全部搬出来,只掐了个诀,就将它们全部捏碎成了尘埃。锦觅自嘲一笑,“成了水神,果真是不一样了。”
少年时懵懂无知,情之一字,无论友情亲情,全然无觉,直到捡到了院中的凤凰,才算是初尝情滋味,如今提笔挥墨,一首首酸的掉牙的情诗却也能信手拈来了。
因还在孝期,锦觅着一身素服,在屋前摆了个书案,一张张极为专注认真的书写着,书案上早已放不下,有几张飘落到草地上,她也没有察觉。
“心有木兮木有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横也丝来竖也丝……”
直到一双生满老茧的手将它们一一捡起,手的主人用她熟悉的嗓音读出声来,锦觅才停下笔,慢慢抬起头,露出一个淡淡的带着惊喜的笑,放在她消瘦许多的脸上,格外的惹人怜惜。
一身金甲的旭凤,心也跟着颤了颤,将手中的书稿整理好,放到书案上,“不知水神,是为何人书写,思的又是谁?”
锦觅:“凤凰,你知道的,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了。”
旭凤身后握紧的拳松了,“锦觅,你可知有你这句话,我才算真正下定了决心!”他将锦觅环入怀中,一手抚着锦觅发顶,“你且安心在花界,我绝不会任你嫁与旁的人。”
“嗯。”锦觅轻轻应了一声,双手无处安放,却也终是抱住了他的腰身。
此后,许是战事吃紧,旭凤来的不算频繁,但每月都会来一趟,每次来,身上带着的,都是特意沐浴过的水汽。锦觅学着脸红,学着书中小女儿的娇态,两人的情谊,再也做不了假。似乎已经被遗忘的花冢,除了旭凤,偶尔也有一袭白衣到访。这两人,又似乎谁也没发觉对方来过的痕迹。
两年多,过的很快,“觅儿,一月后,我们就要大婚了,我特意将喜服带了过来,若有不合意的地方,我再叫织女们去改。”润玉将一套华丽圣洁的喜服亲手放在锦觅面前。
锦觅摸着喜服,脑海里想的却是与旭凤携手行礼的场景,可袖中的柳叶冰刀却时刻提醒着她,爹爹是为何而死,她清醒的知道,爹爹为谁所杀,为谁连累,若不是为她打造防身的冰刀,爹爹又怎么会轻易被杀。
她不是个孝顺的女儿,但至少要做到一件事,这几年,她从未问过旭凤杀害爹爹的人是谁,只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是你啊,凤凰!偏偏,是你!那晚,爹爹的随身仙侍艰难爬到我的门口,仅剩一丝力气,反复做着一个口型,可我始终不愿相信,我声嘶力竭的告诉所有人是晞朣,直到看到源于你自己的蓝色所见梦,便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很美,就这样吧。”锦觅收回手,淡淡说道。
润玉一笑,一如当初,“那便好,若水神尚在,也会为我们高兴的吧!”
或许吧,当年的我一心离开水镜,而现在的我,却最希望停留在那个时候,不见不识不恋不痛。
大婚前夜,锦觅跪在爹爹娘亲坟前,截下一缕青丝,“都说妖怪的内丹精元是一身法力与性命所系,爹爹,我原来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可是,能怎么办呢?”
跪的久了,锦觅坐到草地上,抬头望着满天繁星,直到一人将温暖的手掌放在她背后,身体暖和起来,她才发觉双腿冷到发麻。
“笨!不知道回屋去等吗?”旭凤语气带着责备,暖着她的身体,直到摸着她的小腿回暖才放开手。锦觅环住他的脖颈,“我怕你不来了,小叔叔!”
旭凤将她抱起,随着一声小叔叔,手臂紧了紧,“你再叫一个试试看!”
“我明天就要嫁给润玉了,他们都说我该叫你小叔叔,小叔叔?小叔叔!唔!”锦觅坏心眼的又叫了几声,果不其然遭到了惩罚。
被放到了温暖的床榻上,旭凤看到了锦觅手中攥着的青丝,“给谁的!”问的凶狠,还在为小叔叔三个字生气。
锦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它仔细包好,放到旭凤手心,“我明天会嫁给润玉吗?”
“绝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