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少歌175
赵玉真低下头，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为了逗她，就将所有的木头的皮都给砍了，砍完了才回过神来，今天应该是建地基的……”
慢慢的，我们的房子建好了，一起度过了第三个冬天，一起站在山顶上，看着日出日落，就算是过年了，她还是那样，不哭不闹，静静地待在身边。
泡的药太多了，她的身体变得奇怪起来，我时常害怕她哪一天无声无息地死去，所以一刻也不敢离开，她变得越来越冷，好在最后还是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山上的花开了，她很喜欢，蹲在花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我喊她回家吃饭，她都没有回应，差点以为她跑到哪里去了，毕竟平时的她，从来不会乱跑，其他孩子蹦蹦跳跳的，她不会。
她四岁的时候，学了山上老虎走路的姿势，慢吞吞地爬到我身边来，话都不会说，也不会笑，更不会哭，我觉得她可能脑子被烧坏了，长大以后会变笨的，我很担心她，如果我死了，她一个人怎么办。
那之后，我开始教她学砍树，路都不会走，我就开始教她砍树了，现在想来也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是不会说话。
我每隔几个月就下山卖一些草药，她就挂在胸膛前的袋子里，四岁了，还跟一岁大的孩子一个模样，我知道她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所以我不好让她看见人。
不过偶尔，她的手会从口袋里伸出来，把头上的衣服拿走，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观察着街上的人。
一眨不眨的，好多人还以为我买的那种逗孩子的白色小泥人，还夸赞我买的那家手艺好。
那边的风俗不跟中原一样，他们并不忌讳跟孩子相似的东西，说法是谁家的孩子入邪了就把同等人形的泥人砸碎，孩子就会恢复正常了。
民风开放，可也彪悍，这里贫苦，大多数人都很瘦，可是力气都很大，非常地勤劳，可吃的也少，没有粮食的时候，孩子会少很多。
这样的事，书上描写过，我只知道，只有乱世之下的民风是如此，却不知道，贫苦的地方，这样的事也是常态。
我有些后怕，那以后就很少带她下山了，为了让她拥有自己的内力，我研究了很多方法，训练她如何与野兽厮打，虽然这对一个很小很瘦连走路都不会的孩子来说，非常难，但是我还是逼着她去练。
她不会站立，那我就让她四肢学着老虎奔跑，我还会让她背着小小的背篓去捡蘑菇和草药。
我要她从小就习惯这样生活，即便没有我，一个小傻子也能自己活下去。
好在，她不知道什么是累，只会乖乖地听我的话。
只是，她做事很慢，心情好就搭理我，听话地跟着我走，心情不好就趴在老虎背上，一声不吭地躺尸。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她很聪明，聪明到很快就能学会一个东西，我还发现了，那一次下山，她见过人走路后，其实就试着站起来走过了，可是我不知道。
若不是我有一次太累靠在树上睡着了，一睁眼发现她站在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两条小脚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我才知道她已经学会了。
那是我第一次被气笑了，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她其实聪明又顽皮，只是不会笑不会说话。
当然，我怀疑这个不会，是她懒得搭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