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少歌172
我走下去了，走了很久，快到山脚的时候，迷雾散开了，太阳高高挂起。
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很年轻，长得也很秀气，头发却是白的，看上去不过二十岁。
他看上去有些欣喜，说想和我打一架，我当时想着，原来是来望城山切磋的人啊，临死前，倒是可以与他交流一下，也许能让他有所长进，甚至可能会留在望城山上。
我们打完架了，我发现他基础很扎实，剑术在我之上，只是内力欠缺了些，假以时日，必定会名震江湖。
我准备和他道别，没想到他很欣赏我，想要邀请我一起去游历江湖，他说从来没有见过天赋如此出众的少年，二十二岁便是十五品逍遥天境——半步神游。
但那时候的我，其实走火入魔了，面前算是半个十五品的修为，只不过道家心法与世俗的功法不太一样，它更为深厚，很难让人瞧出身上的魔气。
那个少年，赶也赶不走，我不想回山上，也不想出去，更不可能在一个少年人面前自刎，无奈之下，我带着他在望城山脚下兜圈子。
很奇怪，从山上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因为太过于奇怪，我只能压下悲切，探查起来，想了解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奸细。
后来，我看到了一些有些熟悉但是很年轻的面容，又想着，自己消失那么多天，师父的躯体还放在那里，只能回去。
这一回去，就看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最让我震惊的是，我见到了年轻的师父，以及年轻模样的几位天师。
我观察了几日，才确定下来，这不是心魔，也不是幻境，而是十几年前的世界，这个李长生，或许就是后来名满天下、掌管北离最大雪学宫的李长生。
因为如此，我迷茫了，好在李长生没有纠缠太多，他说他要离开游历江湖了，若是日后出事可以传信给他，我表面上答应了，却没打算与他有所往来。
他问我，我的名字，我说，我没有名字。
他看上去有些失落，他总是看到我发愣，我想，他或许也有一位朋友，那个朋友天赋应该也很高。
再后来，冬天下雪了，我的行踪不好隐藏，天气太过于寒冷，我便想着，离奇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会不会，命数被改变了呢？
那一年的冬天真的太冷了，我试探性地顺着小溪的源头走去，越过几座山，找到了一条河道，我沿着河道慢慢地往下走。
冬天很冷，漫天雪花，河道上全是光滑的冰面，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光影，天是蓝色的，太阳是泛着光圈的圆影，一望无际的山川流水都是白色的，入眼都是白。
只有白色的狐狸、白色的熊和白色的兔子跑出来寻吃的，我走了很久，手被冻裂了，脚也冻肿了，可是我前所未有的畅快，就算是此刻死了，我也无憾了。
那一刻，我是自由的。
可是我没有死，越往南走，天气就暖和起来，冰块融化了，天更冷了，我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若不是有内力支撑，我早就死了。
我站在河边发愣，思考着是生火自刎，还是投入水中冻成冰块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