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白马醉春风29
“好吧。”她闷闷不乐地抱起来，往屋里走去，老头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都十五岁了，看起来也就八岁大小。
她嘴角微微勾起，“师父……”
树影斑驳，他单手撑着脑袋侧着身子看着她，见她笑了，也忍不住笑起来，以前还喜欢找花呢，现在就涂锅灰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腹轻碰了她的唇角，“好梦……”
他收回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的轮廓几乎看不出来，脸上坑坑洼洼的，都是黑色，看起来就很邋遢，头发也乱糟糟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以后给她买漂亮的衣服穿，还会给她梳漂亮的头发，拉着她出去玩。
她那么爱漂亮的事物，应该也会喜欢漂亮的衣服的，他把手悄悄握上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手上的轻茧，日日涂着药膏，手还是不可避免地有茧子。
她怎么就爱干那些重活呢，他有些恼怒，又不知道如何劝她，她每回都能怼得他哑口无言。
摸完这，又摸到她手腕上，他有些泄气，还是没长肉，吃了两天的叫花鸡了，还是没有一点点变化。
太瘦了。
他失望不已，又冷又硬，全是骨头，就跟死了很久的尸体一样，让人看得就觉得又揪心又害怕。
她现在的躯体，跟死人就差颜色之差了。
她长到了他胸膛处，两年过去了，现在还是那个样，他不甘心地伸出手，往她腰上一摸，还是骨头。
他放弃挣扎，瘫在地上，两个人摸爬打滚惯了，前些年去北荒的时候，没有钱，靠着扛米袋赚的。
那时候他还没那么厉害，晚上直接倒下了，她还好，在山里面习惯了扛水，所以他怀疑，她就是吃得少干得多才不胖起来的。
听着她缓慢的呼吸声，他缓缓闭上眼睛，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也沉沉睡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小狗子就坐在她旁边，手上拿着根狗尾巴草，正准备往她头上插。
她有些郁闷地摸了摸头上的狗尾巴草，“小狗子，你去哪里找的？我怎么找不见呢？”
小狗子笑了笑，“有啊，我比你厉害呀！”
她有些不高兴的踹了他一脚，“你快点告诉我，我找不到。”
他偷笑一下，眉眼有些得意地上扬，“当然是从其他地方拿过来的了。”
他伸出手揉着她下颚，她低下头就要咬他的手，他也不躲开，把狗尾巴草塞进她嘴里。
她咀嚼几下，安静下来，他心满意足地多揉几下，小东西终于长胖了，他好开心。
她郁闷地看着他，有那么好玩吗？这是把她当成狗了吗？
不过，小狗子以前跟小狗一样，那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她没忍住，就叫他小狗子了。
两个人相互折磨，好像也正常。
她自己想明白了，就没有拒绝他那冒犯的手，只是真的好痒，他的手怎么那么热呢？
她伸出手，悄无声息地放在他腰侧，揉捏了一下，他沉闷一声，连忙握着她的手腕，“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狗尾巴草呢？”
她被狗尾巴草吸引了注意力，认真地想了想，“那个狗尾巴草不容易死，师父说我就像狗尾巴草，虽然不好看，也很刺人，但是生命力很顽强。”
“而且，他说，大家都不喜欢狗尾巴草，那他就喜欢狗尾巴，就好像，大家不喜欢我，但是他也喜欢我。”
“师父死了，就没有人喜欢狗尾巴草啊，所以，我要喜欢狗尾巴草，我要喜欢我自己。”
小狗子笑了笑，悄悄把她手拿出来，十指相扣着，另一只手继续逗着她，轻声笑道，“我和你一样，我也喜欢狗尾巴草，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也喜欢。”
“狗尾巴草，是世间最顽强，最厉害的东西，小东西，你也是世间最厉害的，最顽强的，最坚强的人。”
她怪异地看了一眼小狗子 ，“小狗子，你到底去哪学的甜言蜜语，说得好奇怪，好恶心。”
他本来夸夸她来着，没想到她还不乐意了。
他郁闷地拿起她的手，扯开她的衣袖，揪着又黑又紫又干巴无肉的小臂，一口要咬下去。
很好，他有点不敢用力，就一层皮，咬破了见骨头了，他慢慢地松开牙齿。
她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小狗子，你牙齿变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