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104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张灵玉站在她前边，她倒给他一杯茶，“嗯。”
“那之前说的，还算数吗？”张灵玉挡在她面前，月光倾泻而下，他的衣服，反射出淡淡的荧光，他低垂眼眸，轻声问她。
沈若云手一顿，愣了一下才想起之前的戏言，她笑了笑，“当然，如果你可以接受我们一年就见两三回面……”
“嗯。”张灵玉坐在她对面，现在是夜晚十二点，她穿着绣着小熊猫的睡衣，看上去有些不舒服，偶尔拉拉衣领，在脖子处拉出细小的红痕。
沈若云从地上的袋子拿出一颗灵佑灵石来，这是之前外公给她找来的，如今，她用不上了，希望他也用不上。
“这个给你，我天赋一般，只练出来三颗，一颗给了外公，一颗给了风星潼，一颗我保存着，不过这个，是我外公找来的，比我做得好，你好好的。”
沈若云知道哪有人这样送礼的，不过，她还是不太习惯在张灵玉面前撒谎，张灵玉点头，接过来，“嗯。”
“看完你们比赛，我就走了……”沈若云喝了一口茶，平时这个点还在外面的时候，她都是喝着酒的，穿着吊带在落地窗前看着夜景，自己一个人发着呆。
“嗯。”
“你要是想我了，可以跟我说，我发文件给你，你挑个日子过来找我玩，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好。”
“你师父呢，咱也可以带带……”沈若云自顾自地找补着，“不过，他估计会玩嗨，你太木了……”
张灵玉没有说话，沈若云抬起头看着他，“张灵玉。”
“嗯？”张灵玉有些疑惑，他把手中的灵石放入腰侧的口袋，淡淡的雾气依依不舍地从他指尖散开。
“认识你，很高兴。”沈若云眨眨眼，对着他笑了笑，如果可以，她想，她一定不要长大。
“沈若云，认识你，很高兴。”张灵玉郑重其事地点头，沈若云忍俊不禁，“哈哈哈……”
“你真的很呆……”
“我跟诸葛青，说几句话就能吵起来，跟张楚岚呢，说不了几句话，我语气很冲，他又傻，我就骂他。
我呢，不爱跟风星潼说话，都是他自言自语得多，王也呢，长大后，我们好像也没有好好地说过话了，所以，谢谢你。”
张灵玉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谢谢他？
沈若云真的想喝酒，这个时候喝酒多好啊，不过刚刚陈姨刚丢给她一堆文件，说是老爷子给定下的规矩，第一个就是非应酬不喝酒。
“你以后要继承天师府吗？”她趴在桌子上，摇了摇茶杯，轻声问他，眼里是远处的一颗野花，有些干瘪了。
“不会。”张灵玉摇头，沈若云有些奇怪，老头跟她她说，张灵玉就是他最喜爱的肚子，也是天赋最高的，怎么就不会呢？
“嗯？那么笃定？”
“我不适合。”张灵玉摇头，轻声解释道：“如你所言，我太呆了。”
“可是，你师父说，你一直希望继承他的衣钵，怎么会呢……”沈若云有些好奇，而且张灵玉平时带待人处事都挺不错啊，看着比她好多了。
她这样都要赶鸭子上架了，指不定比张灵玉还差劲呢，怎么就不能了呢？
“曾经很想，现在不想了。”张灵玉说话总是不紧不慢地，沈若云纠结了一下又看开了，“其实这样也好，学你喜欢的，护你想护你的，不需要承担那么多的责任的……”
“你呢？你回家，会开心吗？”张灵玉看着她都的眼睛，沈若云避开和他对视，喃喃着，“起码，我的家人会很开心。”
“我把该玩地都玩遍了，家业还没试过呢，想试试，异能的话，应该还会坚持的，可能，以后得请教你了，希望你不觉得麻烦。”
“好。”
“对哦，还没跟徐四说呢，不然又得被他骂死了！”沈若云一拍脑袋，发消息给陈姨让她去跟徐四说一声，得推到明天晚上请教了。
这两天事太多了，爷爷奶奶老是打电话来叮嘱她，她一边老人家的情绪，一边看着那些资料。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老是往外面跑了，每一个地方都有点问题，人的不安全行为，物的不安全状态等等，她都不知道，一个项目整得那么麻烦。
看得她都头大了，管理层的人之间的矛盾，谁也不听谁的，还要上面来当缓冲区。
她看得头都大了。
她叹了一口气，真老实了，又喝了一口，问他，“你今天比赛怎么样？”
“还好。”
“不知道，你明天会跟谁对上呢？”
“不知道。”
“哈哈哈，你好呆，尽力而为，我给你的东西，好好带着吧，我外公十八岁送给我的，现在我送给你，希望，祝你好运。”
“风星潼说，你很温柔。”
“是嘛，没有人这样说过我。”
“你知道小时候我爸爸妈妈也没这样说过我，他们都很温柔，会哄着我，我不搭理，但是现在，我可以学着他们说话，我会说这些，不过我不喜欢学。”
“如果张楚岚遇到这样我的，感觉他会幸运很多。”
“不过，这个的我，不会认识他们任何人，也不会跟诸葛青有交集。”
“张灵玉，你的生日平时怎么过的？”
“师父给我煮面吃。”
“这样啊，那我以后让人给你送礼物过来……”
“你人不来吗？”
“那我进来在你生日的时候，过来。”
“谢谢。”
“你那么乖，我爷爷奶奶肯定很喜欢你！”
“谢谢。”
“张灵……”困倦感袭来，她缓缓合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弱，张灵玉伸出手扶着她脸颊，缓慢地放下，快到桌面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好，用炁撑着她脸颊，出现在她身侧，将她胳膊抬起，横抱起她，往屋里走去。
他看了看她的睡颜，他们的相识，也是从抱起她开始，但是，他不希望，此刻是他们的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