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欢喜，都不由自己

大乔端坐在桌前，目光惆怅地看着远方。

大乔：夭夭，这世间女子大多不易，婚姻嫁娶也常常由不得自己。就连这世间欢喜，都不由自己。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人，从心底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情感。

后世女子尚且不易，更何况生出战乱的三国时的女子呢。

大乔：夭夭，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哪天能让我自己选一回，哪怕只有一回。

我沉默着看着她，她眼底的愁怨浓稠得像一汪忧郁而沉静得大海，她的心底下着瓢泼大雨，可我却无能为力。

幽怨的神女，这难道就是身为大乔的宿命吗？

小乔：或许，你本身就可以选呢？

大乔：什么？

小乔：如果你不愿意嫁给孙策，那么我去替你和父亲说。

大乔怔愣着看着我，眼里全是茫然。

小乔：姐姐，很多事情可能是因为我们深陷其中才难以看清，若是我们抛去所有的束缚干扰，或许就会发现其实有很多选择。

我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素净而又修长的指节我却摸出指腹全是茧子。

这是大乔被养在深闺日日弹奏古琴所致。

女子身来被要求琴棋书画，在乔家也不例外。

孙策此时前来求娶，求得不是大乔，而是在晥城中乔家的地位和背后的钱财。

因此，这个人是大乔也好，还是其他人，其实都无所谓。

只要能将乔家收入囊中，对于他们而言，其实都一样。

小乔：姐姐，如果你想离开，那今晚就走。后面的事情，自会有我替你安排。

大乔：那你和父亲怎么办？我怎么可以弃你们而去？更何况，离开了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小乔：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必做乔家女，去成为你自己。你不是不爱古琴么，那就不用再弹了，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小乔：姐姐，外边不会太安全。但是一直被人豢养的金丝雀也会有天被人厌弃杀死。没有好的选择，只有自己愿意的选择。

大乔看着眼前这人，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一夜之间，自己的妹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眼睛里有一种看透世人的悲悯与通透。

大乔：你，是夭夭？

小乔：我是夭夭。可我，也不止是夭夭。

大乔闻言，抿住自己的嘴唇，她仔细思索着这句话。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明明还是夭夭的样子，可是那眼神和话语都明白的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自己的妹妹了。

大乔：那她还好么？她去哪里了？

小乔：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而我的到来，是为了完成她的执念。

大乔一时之间还没能消化这么多这么大的信息量。

小乔：所以，大乔，你要离开么？

我看着她，她低头思索着，良久没有再开口说话。

我离开前，看着她端坐在桌前的身影，虽然垂头坐在那里，可仍然一丝不苟地挺直着上半身，手规矩安静地交叠在腿上，是乔家精心教养出来的贵女。

也是普通流水线一般的严苛规矩，限制了每一个女子背后真正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