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杨氏
—宫门 角宫
杨墨拿起那本拼到一起的医案,总觉得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来。
宫远徵:医案在手,雾姬作证,执刃之位,该还给哥哥了。
宫尚角:寒色古村暮,悲风四野闻。
宫远徵: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杨墨看着杯子里还未融化的冰块,陷入沉思。
宫远徵:峡谷的冬天,就快来了。
宫尚角:加件冬衣,别伤着了。
宫远徵:不用,怕冷的人,不是我们。
……
宫尚角与宫远徴去了议事厅,杨墨无趣,便去找了上官浅,二人一起侍弄院子里的花草。
看了那本医案之后,杨墨总心不在焉,上官浅看出来了,便走到她旁边,将她手中的小铲子取走。
上官浅:既然有心事,那边坐着休息片刻吧。
杨墨低头看着那可怜的杜鹃花被自己翻土铲得乱七八糟的,歉意的笑了笑,听话擦手休息。
上官浅:墨妹妹是在担心角公子他们吗?
上官浅:人证物证俱备,墨妹妹无需担忧。
杨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杨墨:我总觉得,那医案有问题。
上官浅怔愣了一瞬,故作轻松道。
上官浅:我拿到手时,那一半医案写着姑苏二字,其他字样被毁坏了,有何问题?
杨墨:姑苏……
宫门之中,除去下人,来自姑苏的不多。
杨墨自己是一个,她的姑母泠夫人自然也是一个,还有……
—回忆 医馆
荆芥先生:孕晚期,少食滋补,以清淡为宜……
兰夫人:泠夫人竟与我同姓,也是江南人氏。
泠夫人:我们真是有缘,荆芥先生不会把我们的医案搞错吧?
荆芥先生:我是老了,可我还没糊涂呢,早已给你们做好了区分。
荆芥先生:你们看你们的医案左下角。
泠夫人拿起医案,上面正是一朵花随水飘零的图案。
泠夫人:花自随水飘泠去,荆芥先生真是有意趣。
这时,门被人推开,少时的宫尚角穿着一身金色华服牵着幼小的杨墨走了进来。
宫尚角:娘!
杨墨:姑母!
荆芥先生:哟,角公子又带着妹妹来接你母亲和弟弟了。
泠夫人:还未知是男是女呢。
宫尚角:荆芥先生说是弟弟就是弟弟。
杨墨:弟弟,弟弟!
泠夫人疼爱的摸了摸二人的头,笑得温柔。
泠夫人:来,尚角、墨儿,给兰夫人行礼。
二人乖巧行礼。
杨墨个子小,又好奇,低头行礼之际,眼前正是兰夫人放在手边的医案,上面也写着姑苏杨氏,而左下角,则是一株开着兰花的兰草。
……
杨墨从回忆中抽离,她忽然起身,朝着门外跑去。
上官浅:唉……?
上官浅跟着她跑到角宫门口,就看见了一脸阴沉的宫尚角与宫远徴。
二人面色不善,上官浅也识趣,主动行礼退下。
杨墨担忧的看着二人,她走上前,扯了扯宫尚角的衣袖。
杨墨:哥……
宫尚角与宫远徴进了房中,一阵器物砸在水中破碎与溅起水花的声音响起,杨墨只是默默守在门口,没有进去。
里面的交谈声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宫商角一人的吼声,片刻后,宫远徴失落的走了出来,脸上还有泪痕。
杨墨:远徴……
透过打开的门,杨墨朝里看,宫商角正看着手中的老虎刺绣出神。
宫远徴仰起头,努力让泪水别留下来,他关好了门,转身往外走去。
杨墨赶紧跟上,宫远徴也没走远,还是在角宫内的一处池子旁坐下了。
杨墨最懂宫远徴,甚至比宫尚角还了解他。
无数个宫门寂寞的夜晚,都是他们二人互相依偎。
他一向心思敏感,杨墨知道,肯定是因为朗弟弟的事情宫远徴伤心了。她走到宫远徴身旁坐下,就这么陪着他枯坐到了晚上。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杨墨转头一看,是上官浅。
杨墨:上官姐姐。
上官浅:怎么还在这坐着?
宫远徴头也不抬。
宫远徵:这里是我家,我们为什么要走?
上官浅:角公子为什么一直看着手里的老虎刺绣,看那么出神啊?
杨墨:那是朗弟弟的。
上官浅:噢…就是刚刚徴公子提到的,朗弟弟?
杨墨:嗯。
宫远徴忽然抬起头,看向上官浅。
宫远徵:你怎么每次都能听到我们说话?
宫远徵:没事就喜欢趴墙角是吗?
上官浅:你更应该问问自己是不是来角宫来得有点勤快了,徴宫住着不舒服啊?
上官浅:墨妹妹来就算了,角宫本就有她的房间。
上官浅:我来找我夫君更是天经地义,你也快成年了,赶紧找个媳妇,别天天缠着你哥。
宫远徵:少管我。
宫远徴看着杨墨见自己被怼得无言正在一旁抱着膝盖笑,有些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