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乔婉娩(16)

到了普渡寺，乔婉娩寻着记忆，直接将李相夷带到了了无的禅房，放在了榻上。

　　等了一会儿，了无才推门进来。

　　乔婉娩起身让开位置，“了无大师，还请给相夷看看。”

　　了无看了她一眼，暂时压下叙旧的想法。

　　他到榻前，为李相夷把脉。

　　“李门主确实是中了碧茶之毒。他先前应是强行使用内力，如今全身经脉寸断，毒已蔓延全身。若非李门主所用内功心法独特，护住了心脉一丝生气，恐怕已经……”了无叹了一口气，带着淡淡的惋惜。

　　乔婉娩皱眉。

　　了无又道，“碧茶之毒虽无解，但李门主心脉尚存生气，老衲想以梵术一试。”

　　乔婉娩看了一眼李相夷，朝了无恭敬致谢，“多谢大师。”

　　了无摇头，将李相夷扶起，“乔姑娘，若是可以，还希望你能出手协助老衲。”

　　乔婉娩点头，按了无所言，以内力从旁协助。

　　将近两个时辰后，乔婉娩将李相夷放倒在榻上。

　　了无看向她，“乔姑娘先去旁边禅房休息吧，等李门主醒了，老衲再叫你。”

　　乔婉娩摇头。

　　看着还在昏迷，面容因压制碧茶之毒而变化的李相夷，问了无：“大师，如今他还可活多久？”

　　了无脸面带慈色，“若只是老衲一人，若往后李门主不再动用自身内功心法，粗算约摸还有十年光阴。但今日有乔姑娘相助，若无意外，二三十年应是没问题的。”

　　如此，碧茶之毒也间接等同于解了一半。

　　乔婉娩点头，这个结果已是极好。

　　只不过对于李相夷来说，恐怕……

　　乔婉娩在心中叹息一声，这要强的家伙未必能够接受往后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

　　“相夷就先拜托您了。几位长辈应该在赶来的途中，我去给他们留个信。”

　　了无看她神色并无异常，心中不免有些惊叹。

　　几年不见，这位乔姑娘看起来更加神秘了。

　　“乔姑娘放心。”

　　……

　　乔婉娩离开普渡寺，去了最近的一处官驿，拿出了一块几乎尘封的令牌。

　　留了口信，与驿站的人交代好，乔婉娩又折返了普渡寺。

　　一来一回，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乔婉娩到了无大师的禅房外，敲了敲门，“大师，是我。”

　　里面传来了无的声音，“乔姑娘进来吧。”

　　推开门，乔婉娩看到了背对她的身影。

　　了无大师已经起身，“乔姑娘回来了，那老衲就先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垂首一动不动的李相夷，从乔婉娩身边走过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

　　了无离开禅房，带上门。

　　乔婉娩走进去，从旁边取过一个蒲团，在李相夷身边坐下。

　　“了无大师都同你说了？”她问道，留意着李相夷的神情。

　　李相夷并未回话，低垂着头。

　　乔婉娩抬手，落在了李相夷脑袋上，揉了揉他散乱的发。

　　感觉到手下人身体有些僵住，乔婉娩轻笑了一声。

　　“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生闷气。”乔婉娩笑道，语气动作都十分自然，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近十年未见，就生疏了。

　　“……婉娩姐。”李相夷轻声唤她，声音低落，甚至隐约带了淡淡的哭腔？

　　乔婉娩知晓他刚经历那些事情，心情低落情有可原。

　　她“嗯”了一声，“若是想哭，姐姐的肩膀可以借你靠靠。”

　　李相夷抬头看向她，昏黄的烛光下，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没有说话。

　　乔婉娩也想到自己如今顶着的并不是自己的脸，抬手摸了一下，说道：“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