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屋内气氛变得安静许多。

贺峻霖坐在床边，手里还捏着刚才那只耳机，指腹反复摩挲着线材。音乐已经停了，可心跳还没停。

他不敢开灯，房间昏暗得像是可以藏住情绪。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好像在某个封冻的角落里轻轻化了一层霜。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群聊。

【宋亚轩】：[图] 我剪了一段翔霖广告彩排花絮，绝对爆了！

【马嘉祺】：你疯了这也能放出去？

【张真源】：我看行，反正他们两个今晚互动那么自然，弹幕已经开始狂嗑了。

【刘耀文】：有人说你俩的气场是“旧爱回笼饭”，还能磕到真哭，哈哈哈哈。

【丁程鑫】：录影棚都快冒粉红泡泡了，你们心里真没点数吗？

贺峻霖盯着这串对话看了好久，最后默默关掉了群。

他没说话，也没回。可眼尾还是泛出一点点笑意。极淡，几不可察。

“旧爱”这两个字，好像触到了什么神经。

他从没承认过他们是爱。

可不爱的话，为什么现在他连一段广告台词都能被说得红了眼。

隔天清晨，节目组安排了一场户外拉练任务。

因为贺峻霖脚还没全好，工作人员提议让他留守，他正要点头，严浩翔忽然从背后走过，一句话不重不轻：

“他又不是断了脚，怎么会不跟？”

众人：“哦——”

贺峻霖抬眼看他，眼里一瞬间闪过点什么。

那种似笑非笑，明明是挑衅又带点关切的眼神，让他一下子就认出：这人在故意。

是的，严浩翔在“激”他。

激他出门，激他参与，激他——靠近自己。

“你什么意思？”贺峻霖站起来。

“意思就是你没必要逃。”严浩翔不紧不慢，像说着什么很无所谓的小事。

“谁逃了？”

“那就走吧。”

话说完，严浩翔转身，留下背影。

贺峻霖怔在原地两秒，终于忍不住跟了上去。

拉练安排在山间小道，任务是三人一组合作完成定点打卡。分组时，宋亚轩“好心”安排翔霖同组，还顺便带上自己当“缓冲剂”。

“别说我不体贴。”他一边笑一边把两人拉过来，“我可是在你们之间架了个桥。”

“那你可得稳住这座桥。”严浩翔淡淡开口。

“我怕你俩互相拆桥。”

三人一边拌嘴一边走进林间，阳光透过枝叶落在身上，地面铺着厚厚的落叶，脚步踩上去沙沙作响。

任务其实很简单，但因为是户外拍摄，有时信号不好、路径不清晰，还是难免有些磕磕绊绊。

宋亚轩去找标志物的空隙，严浩翔和贺峻霖并肩站在小溪边，水流潺潺，风吹过树叶轻响，时间静下来。

没人说话。

贺峻霖低头看水。

严浩翔看他。

良久，他轻声问：

“你还在怪我吗？”

贺峻霖没回头，也没出声。

但那一瞬间，手边的草叶被他拽得紧了一些。

“你要是不怪，就别一直往后退。”严浩翔又说，“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

贺峻霖终于抬起头，目光倏地落在他脸上。

“你以为我们能回到以前？”

“不回去，”严浩翔语气平静，“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你真的觉得，哪怕伤过一次，也还值得再信一次？”

“你要是不信，”他顿了顿，眼神没移开，“那我们就——试试看。”

风忽然变轻了，像是听懂了他的心事，也不再刮得那么冷。

贺峻霖没回答。

但脚步往前走了一步，没再落在那条“距离线”之外。

他们之间的距离，比昨天，又近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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