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耶云耶-096

刘耀文牵着儿子走出一段距离，直到确定季知媛看不见了，才停下脚步，蹲下来平视着儿子。

刘耀文：“扬扬，告诉爸爸，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跑去花园找妈妈？还有，你说哥哥肚子痛痛？”

刘耀文：

刘聿扬抽了抽小鼻子，把刚才在花园遇到贺峻霖，后来季知媛来了，他喊“妈妈”被拒绝，哥哥安慰他，最后妈妈抱着生病的哥哥离开，他跟着走，妈妈后来道歉抱他的事情，断断续续、词不达意地讲了一遍。

小孩子逻辑不清，但关键信息刘耀文听明白了。

刘聿扬：“……哥哥好痛痛，脸白白的，还流汗……”

刘聿扬努力描述着贺峻霖的样子。

刘聿扬：“妈妈抱着哥哥，说哥哥是她的弟弟……在……在……”

刘聿扬：“在隔壁那个高高的楼！406！对！妈妈说哥哥在406住院！”

隔壁高高的楼？406住院？

季知媛刚才还说肿瘤科！

一个年轻的男人，被季知媛那样紧张地抱着，脸色苍白痛苦，住在肿瘤科病房……“家里人生病”……季知媛泛红的眼眶和强装的平静……

刘耀文的心沉了下去，一个模糊却沉重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他看着儿子懵懂担忧的小脸，轻轻把他抱了起来。

刘耀文：“扬扬乖，哥哥会好起来的。”

他低声安慰着儿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内科住院楼四楼的方向。

406病房的窗户紧闭着，窗帘拉着，透着一股沉沉的静默。

季知媛刚才那故作坚强的样子，她弟弟痛苦的模样，还有她面对扬扬时流露出的复杂情绪……都让刘耀文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他知道自己现在贸然前去探望非常唐突，甚至可能让季知媛感到难堪——毕竟他们非亲非故，她的家事，她显然不想多说。

但是……

他抱着儿子的手臂紧了紧。

那个苍白却温柔地安慰他儿子的年轻人，那个强忍着剧痛也要先哄好扬扬的哥哥……还有季知媛眼底深藏的脆弱和疲惫……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他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声音很轻，却极其认真。

刘耀文：“扬扬，等过几天，你身体好一点，爸爸……找个合适的时间，带你去看看那个哥哥，好不好？”

刘耀文：“我们悄悄地，不打扰他们休息，就看看他好点没有。”

他需要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不是现在，但现在，那个病房号，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

公司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都市刺目的阳光，季知媛坐在办公区，眼前的季度报表和数据模型仿佛蒙着一层水雾，模糊不清。

连续几晚在贺峻霖病床边的陪护加上心头压着的巨石让她的精力严重透支，咖啡因的刺激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清醒，眼底的乌青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怠却骗不了人。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是严浩翔秘书的声音，公式化地通知她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季知媛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整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衬衫衣领，起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