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五章

"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她用精神链接传递平静的图像，"想象海浪的声音..."

疏导过程持续了约十分钟。当哨兵终于平静下来时，度假村经理战战兢兢地走过来："谢天谢地！乔安每个月都会这样发作几次...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没有向导搭档？"白露问。

经理摇头："岛上哨向数量很少，塔只在主岛设有一个小办事处。像乔安这样的渔民哨兵，大多拒绝登记，认为那是'政府的控制'。"

白露和丁程鑫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南方山区的情况类似——传统文化深厚的地区，哨向往往选择隐藏能力而非融入体系。

"我们需要和他谈谈。"丁程鑫说，"找个安静的地方。"

度假村提供了一间私人会议室。乔安——那个暴走哨兵——现在清醒多了，但眼神依然警惕。他年约三十，皮肤被海风吹得黝黑粗糙，双手布满老茧，典型的当地渔民形象。

"你们不是来度假的。"他直截了当地说，"塔派你们来收编我们？"

白露摇头："我们真的在度蜜月。但看到哨兵同胞受苦，不能坐视不管。"

"我不是你们'同胞'。"乔安冷笑，"你们塔的人，穿制服拿薪水，怎么会懂我们这些人的处境？"

丁程鑫突然脱下外套，露出左肩胛上一道狰狞的疤痕："第七次外勤任务，毒贩的匕首留下的。当时我的向导搭档重伤，我独自在雨林里爬了三公里求援。"他直视乔安的眼睛，"每个哨兵都懂痛苦，不分制服与否。"

乔安的表情松动了一些。白露趁机问道："为什么不寻求塔的帮助？至少可以给你提供抑制剂和基础训练。"

"然后呢？"乔安苦笑，"被调去主岛，离开我的渔船，我的家？哨兵能力对捕鱼很有帮助，我能感知鱼群的位置，能在风暴来临前察觉气压变化。但这些塔不关心，他们只想要士兵。"

白露若有所思。塔的传统训练确实更侧重军事和治安应用，对民用技能的开发相对欠缺。潮汐后的新时代，或许需要更灵活的模式。

"如果有人能提供远程指导呢？"她突然有了主意，"不需要离开你的渔船，只学习基本的感官控制技巧。"

乔安狐疑地看着她："哪有这种好事？"

"试点项目。"白露看向丁程鑫，"记得南方山区那个'守山人'计划吗？我们可以为沿海哨兵设计类似的方案。"

丁程鑫点头："需要周分部长的批准，但值得尝试。"

乔安仍然半信半疑，但至少同意留下联系方式，并收下了一瓶应急抑制剂。送走他后，白露和丁程鑫决定去海滩散步，整理思绪。

碧海蓝天之下，这个本该纯粹的蜜月假期突然多了工作色彩。白露赤脚走在浪花边缘，感受细沙在趾间流动的触感。

"抱歉，把蜜月变成外勤了。"她略带歉意地说。

丁程鑫握住她的手："我们本来就不是能完全放下责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