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白露吓了一跳，转头看到艾莉西亚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年长的女哨兵看起来疲惫但依然挺拔，银灰色的眼睛反射着极光。

"睡不着？"白露收起钥匙碎片。

艾莉西亚在她身边坐下："太多事情需要考虑。"她停顿了一下，"白露，关于今天的争执...我不是故意质疑你的领导。"

"我明白。"白露望向远方的冰原，"我们都想做出最佳选择。"

艾莉西亚沉默了一会儿："你见过精神体具象化的全过程吗？"

这个突然的问题让白露一愣："没有，只有片段。”

"当哨兵或向导第一次完全释放精神体时，"艾莉西亚轻声说，"会有那么一瞬间，你分不清哪部分是自己，哪部分是精神体。界限模糊了，自我认知被动摇。"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我担心齐夏正在经历类似的过程，但规模大了千百倍。不是精神体，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正在他内部苏醒。"

白露思索着这个比喻："你认为我们应该延缓任务？"

"我认为我们应该更谨慎。"艾莉西亚纠正道，"四把钥匙合一会发生什么？如果那会加速某种融合过程呢？我们是否准备好面对那个后果？"

这些问题白露无法回答。她只能确定一件事——无论前方有什么，等待不会让问题消失。母亲用生命保护的钥匙，丁程鑫冒险前来支援的使命，都不允许她退缩。

"我们会小心的。"白露最终说，"但我相信齐夏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他体内流淌着守望者的血脉，那不仅意味着力量，也意味着责任和选择。"

艾莉西亚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两人在极光下沉默地坐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第二天清晨，队伍收拾营地继续向北行进。天气出奇地好，阳光照在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齐夏的状态也明显好转，甚至能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走在队伍中间。

随着距离缩短，钥匙碎片的脉动越来越强。中午休息时，白露将它们取出查看，惊讶地发现碎片边缘开始出现微小的银色丝线，仿佛试图互相连接。

"它们在准备合一。"林远观察后说，"根据古籍记载，这是接近源头的标志。"

艾莉西亚皱眉："太快了。我们还没侦查地形，也不清楚'花园'的部署情况。"

"实际上，"贺峻霖突然说，指着远处的一片冰塔，"我刚刚探测到那里有精神波动。不是人类，但也不像动物。"

所有人立刻进入警戒状态。白露展开精神感知，果然捕捉到异常——有生物隐藏在冰塔后，精神波动模式既熟悉又陌生。

"出来！"林远喝道，"我们知道你在那里！"

片刻寂静后，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冰塔后走出。那是个约十二三岁的因纽特女孩，穿着传统皮袄，脸颊上有两道奇特的银色纹路。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完全银白色，没有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