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礼貌地说，"我们会定期回来复查。"

走廊上，丁程鑫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手腕，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有银光流动："说实话，感觉如何？"

白露思考片刻："像是戴了一辈子眼镜，突然发现视力完美。三重意识不再需要费力维持，它们...自动平衡。"她顿了顿，"还有，我现在能感知到其他三位守望者的状态，就像额外的链接。"

丁程鑫的嘴角微微下沉。白露立刻明白了他的担忧——这种超越配对链接的联系让他感到被排除在外。

"没有任何链接能取代你我之间的。"她握住他的手，"这是选择，不是血脉强加的。"

这句话似乎安抚了他。两人十指相扣，银狐与雪狼精神体在脚边互相蹭着脖颈，毛发间闪烁着相似的银光。

"齐夏阳...我是说齐夏，怎么样了？"白露问道。

丁程鑫的表情变得复杂："生理上完全健康，相当于十八岁巅峰状态。但心理评估...林夏说他偶尔会说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正是白露担心的。在圣所中，她看到齐夏体内沉睡着第四位守望者的古老意识。那种程度的血脉觉醒不可能毫无痕迹。

他们来到齐夏的病房外，透过观察窗看到林夏正在和他争吵什么。成年版的齐夏盘腿坐在床上，面容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但神情中仍带着少年特有的倔强。

"我说了我没事！"他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这些记忆不会控制我，就像你的训练记忆不会取代你的人格一样！"

林夏双手叉腰："那你知道我十二岁生日时许了什么愿吗？"

"希望妈妈从任务中平安回来，还想要一只白色的小狗。"齐夏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皱眉，"等等...这是我记得还是..."

"你根本不记得！"林夏戳着他的胸口，"这是你读取了我的表层思维！"

白露轻咳一声推门而入，打断了这场争执。齐夏看到她，眼睛一亮："白露！正好，告诉他们我没疯。这些记忆只是...数据库，不会覆盖我本人。"

白露坐到床边，仔细"感受"齐夏的精神波动。确实，他的核心意识依然是那个她熟悉的少年，只是周围环绕着更多层次——就像一本书增加了附录，但主体内容不变。

"他没被占据。"她对林夏说，"只是访问权限扩大了。"

林夏将信将疑，但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那为什么突然长高了二十厘米？我的弟弟一夜之间变成男人，这太诡异了！"

齐夏做了个鬼脸——这个孩子气的表情在他新生的成熟面容上显得格外滑稽："姐，你该看看我今早刮胡子的样子，简直像个蹒跚学步的婴儿拿菜刀。"

这个比喻逗笑了所有人，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白露注意到林夏眼中复杂的情绪——她为齐夏的成长高兴，但也怀念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少年。这种矛盾，或许就是所有监护人必经的心路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