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还疼吗？"丁程鑫突然问，手指轻触她太阳穴附近的一处几乎不可见的疤痕——周明远电极留下的痕迹。

白露摇摇头："只是偶尔做梦会回到那个舱里。"她顿了顿，"你呢？那些记忆..."

丁程鑫知道她指的是林雨。自从得知林雨是他血缘上的姨妈，白露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生怕揭开旧伤。

"很奇怪。"他罕见地主动提起，带着白露走到窗边的长椅坐下，"知道你们有血缘关系后，那些记忆反而...不那么痛了。就像她以另一种方式回来了。"

白露注视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阳光软化了他常年的冷峻线条，勾勒出一种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平和。银狐精神体在她意识中轻轻打了个滚，三股意识流奇妙地达成一致——无论是理性、本能还是情感，都对这个男人怀有同样深切的温柔。

"丁程鑫，"她突然说，"关于配对徽章..."

丁程鑫的身体微微绷紧，雪狼精神体在脚边竖起耳朵。

"塔的传统中，这代表什么？"白露明知故问，指尖摩挲着胸前的银饰。

丁程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正式搭档。终身..."他的声音低下去，"如果你还没准备好，可以当作单纯的战术—"

白露用一个动作打断了他——她倾身向前，轻轻吻在他的唇角。这个触碰轻得像羽毛，却让丁程鑫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准备好了。"她退开一点，直视他的眼睛，"三部分的我都准备好了。"

丁程鑫的瞳孔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像雪原上突然出现的两道裂缝，露出底下炽热的岩浆。他缓慢地抬手，指尖轻触自己的唇角，仿佛要确认刚才的触感不是幻觉。

"白露，"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知道我...不擅长表达..."

"我知道。"白露微笑，"但没关系。我能感知到。"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点点太阳穴，"三个层面都感知得到。"

丁程鑫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通过掌心，白露能感受到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这里，"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从共振舱那次就..."

白露不需要他说完。通过那条日益坚固的精神链接，她早已看到了他精神图景中的变化——那片雪原不再荒芜，银白色的桦树幼苗已经长成小树林，而在树林中央，出现了一座与她精神图景中一模一样的桦木小屋。

"我也是。"她轻声说，手指与他交缠，"从你第一次为我挡下攻击开始。"

阳光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移动，将两个紧握的影子拉长又缩短。雪狼和银狐精神体在光影中追逐嬉戏，偶尔碰撞出细小的银色火花。

"战术会议。"丁程鑫突然想起，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我们应该..."

"迟到五分钟？"白露提议，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丁程鑫嘴角微微上扬："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