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别动。"他拉过被子严严实实盖住她，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白露想说自己不是需要哄睡的孩子，但温暖的被窝和疲惫的身体让她放弃了抵抗。银狐精神体蜷缩在枕边，雪狼则守在床尾，像忠诚的护卫。

丁程鑫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还有一小瓶琥珀色液体："加了一点助眠药剂，林夏上次留下的。"

白露小口啜饮着甜牛奶，感受着温暖滑入胃部。丁程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片刻不离她的脸。药效很快发作，她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

"你会在这里吗？"她迷迷糊糊地问，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

丁程鑫轻轻握住那只手："我哪儿也不去。"

这是白露坠入梦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时，白露被一阵轻微的说话声惊醒。她睁开眼，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早餐和一张字条："去找林夏。贺峻霖在门外守卫。别乱跑。——D"

字迹比平时潦草，显示出写字人的急切。白露坐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精神好了许多。银狐精神体也恢复了活力，在晨光中舒展身体。她检查精神图景，那些裂缝依然存在，但似乎停止了蔓延。

门铃响起，贺峻霖的声音传来："白向导？你醒了吗？丁队让我十点检查你的状态。"

白露迅速换好衣服开门。贺峻霖站在门外，雪貂精神体在他肩上警惕地环顾四周。看到白露，他明显松了一口气："气色比预期好。丁队说你可能会精神萎靡。"

"我好多了。"白露试探地问，"丁程鑫和林夏在哪里？"

贺峻霖的视线飘忽了一下："呃...医疗中心？好像是查阅什么档案..."

白露眯起眼睛。贺峻霖说谎时会不自觉地摸耳朵，这是全小队都知道的小习惯。她故意转身整理衣领，同时悄悄释放一缕精神触梢——自从多重链接实验后，她的感知范围扩大了许多。

"塔的古籍室？"她突然转身问道。

贺峻霖瞪大眼睛："你怎么—"随即懊恼地捂住嘴，"丁队会杀了我的。"

白露已经抓起外套："带路吧。除非你想看我偷偷溜出去迷路？"

古籍室位于塔最古老的西翼，需要三道权限门才能进入。贺峻霖一边嘟囔着"丁队绝对会杀了我"，一边用自己的通行卡刷开最后一道门。

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古旧的黄铜台灯提供照明。高大的橡木书架上塞满皮质封面的古籍和金属档案盒。最里面的长桌前，丁程鑫和林夏正埋头翻阅一堆泛黄的文件，两人表情凝重。

"找到了！"林夏突然举起一张残页，"我就说在'特殊案例'分类里！"

丁程鑫接过纸张，抬头时正好看到白露走来。他的表情瞬间从惊喜变成恼怒："贺峻霖！"

"别怪他。"白露快步上前，"是我威胁要自己乱跑的。你们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