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她说像雪原上的星星。"雪狼精神体在他脚边发出低低的呜咽，"出事前一天，我们在这里...争论是否要继续参与周明远的实验。"

暮色渐浓，湖面泛起银色的波光。白露安静地听着，感受着通过精神链接传来的复杂情绪——悔恨、愤怒，还有深埋已久的悲伤。

"她知道风险，但坚持认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丁程鑫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我们吵得很厉害。最后我说...说如果她执意要去，就解除搭档关系。"

白露的心揪了起来。银狐轻轻蹭了蹭雪狼，后者将头埋在前爪间。

"第二天她还是去了实验室。等我赶到时..."丁程鑫的手攥成拳头，"已经太晚了。"

白露不知该说什么。任何安慰在这种深切的痛苦面前都显得苍白。她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拳头，直到手指慢慢松开，与她十指相扣。

"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丁程鑫突然说，"不该在我们...的时候。”

白露摇摇头："正是现在才应该告诉我。"她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想成为你忘记过去的理由，丁程鑫。我想成为你面对它的勇气。"

丁程鑫的瞳孔在暮色中微微扩大。他抬起另一只手，犹豫地触碰她的脸颊，像在确认这不是幻觉。白露倾身向前，缩短了最后一点距离。

他们的额头相抵，呼吸交融。这不是一个吻，却比任何亲密接触都更加深入灵魂。通过精神链接，白露能感受到丁程鑫心中的坚冰正在融化，那片雪原上的晴空不断扩大，几乎覆盖了整个精神图景。

"看！"白露突然指着湖面惊呼。一群萤火虫不知何时从芦苇丛中升起，点点绿光在渐暗的夜色中闪烁，像散落的星辰。

丁程鑫的表情柔和下来："小时候最喜欢这个。每年只有夏末的几周能看到。"

萤火虫的光点倒映在湖面上，与真正的星光交相辉映。白露突然感到一阵奇异的共鸣——就像她和丁程鑫，一个来自雪原，一个来自桦林，却在精神图景中找到了共同的天空。

"该回去了。"丁程鑫最终轻声说，"你的腿需要休息。"

回程他们选择了经过白玫瑰园的小路。月光下的白玫瑰泛着银蓝色的光泽，美得不似人间之物。丁程鑫的脚步明显放慢，目光流连在花丛中央的一块石碑上。

"想去看看吗？"白露柔声问。

丁程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们穿过花丛，来到石碑前。那是一块简单的白色大理石，上面刻着一行字："致L.Y.——雪原上的星光永不熄灭。"

"我立的。"丁程鑫轻声解释，"没有遗体...只有这个。"

白露突然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花园景观，而是一座无名的墓碑。她肃立片刻，然后弯腰摘下一朵半开的玫瑰，轻轻放在碑前。

"谢谢你保护了他。"她对着石碑轻声说，"现在轮到我了。"

丁程鑫的呼吸明显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