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银狐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毛发也失去了光泽。

"断开张真源。"她决定道，小心地撤回通往草原的精神触梢。

断开的过程比预想的顺利。猎豹精神体优雅地点头告别，草原的影像逐渐淡出。白露将全部注意力转回雪原，立刻感到压力减轻了大半。

"不可思议..."张真源活动着肩膀，"断开时完全没有反噬感。你的控制力令人印象深刻，白露。"

丁程鑫没有开口，但通过精神链接传来的赞赏之情比任何言语都温暖。雪狼精神体轻轻叼起疲惫的银狐，将它放在自己背上，这个保护性的举动让白露心头一热。

"数据太完美了！"贺峻霖小跑过来，兴奋地展示平板上的图表，"看这个同步率曲线！理论上如果继续训练，你甚至可以同时借用两种能力！"

白露微笑着点头，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她踉跄了一下。丁程鑫立刻扶住她，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发烧了。精神透支的典型症状。"

"只是有点累。"白露试图站直，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休息一下就好..."

世界突然倾斜。她隐约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横抱起来，然后是丁程鑫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送她去休息室。贺峻霖，通知医疗组准备镇静剂。"

白露想抗议自己没事，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她的意识。

醒来时，白露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窗外已是黄昏，橘红色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给一切镀上温暖的金边。

"醒了？"丁程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坐在一张扶手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雪狼精神体在脚边假寐。

白露慢慢坐起来，头痛已经减轻许多："我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丁程鑫合上书，"医疗官说你只是精神透支，需要自然恢复。"他顿了顿，"张真源去汇报初步成果了。塔长...很感兴趣。"

白露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警惕："你不高兴？"

丁程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塔长想加快进度。计划三天后进行第二次实验，加入贺峻霖，测试三重链接。"

白露倒吸一口冷气。双重链接已经如此吃力，三重链接的风险简直不可估量。

"你拒绝了。"她陈述道，通过精神纽带感受到他的坚决。

"我要求至少一周的准备期。"丁程鑫转过身，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夕阳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这不是体能训练，白露。每次精神透支都会在你的图景中留下微小的裂痕。"

白露惊讶于他的洞察力。确实，在深层自检时，她已经注意到银狐的栖息地——那片银白色的桦树林——有几棵树干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纹。她本打算等完全恢复后再仔细检查。

"你看到了？"她轻声问。

丁程鑫点头："通过链接。你的图景比共振舱时期更加...生动，但也更加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