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白露拄着床头的拐杖站起来，拉开窗帘。窗外是塔宿舍区少见的一片小花园，几株晚开的玫瑰在秋风中摇曳。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药片，旁边是丁程鑫工整的字迹："止痛药。厨房有早餐。"字条背面还画了个简易地图，标明厨房位置。

白露微笑着吞下药片。那个在外人眼中冷若冰霜的哨兵队长，私下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银狐在她脚边转了个圈，尾巴愉快地摇晃着。

厨房整洁得几乎像样板间，但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食材。白露找到保温盒里温着的南瓜粥和一小碟腌萝卜，简单却温暖。她正小口喝着粥，突然听到前门电子锁开启的声音。

"醒了？"丁程鑫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他穿着标准的作战服，但没戴战术装备，额前的黑发微微汗湿，像是刚结束晨训。"腿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白露放下勺子，"你起得很早。"

丁程鑫倒了杯水，在她对面坐下："塔长紧急会议。关于昨晚的袭击。"他打开文件袋，取出一张照片推给她，"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四十多岁的男性，右眉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眼神锐利如鹰。白露皱眉思索："没有直接印象...但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周明远，前塔首席精神力学专家。"丁程鑫的声音异常平静，"十年前'彩虹'项目的技术负责人，林雨实验事故后失踪。"

白露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碗里："雷霆组织的'医生'？"

丁程鑫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审讯室那个自爆的成员死前，我们提取到部分记忆碎片。周明远确实是他们的技术核心。"

白露想起那种与她能力相似的精神波动："他在复制多重链接能力？"

"不止。"丁程鑫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在改进。你看到的那种自爆，就是强行在普通向导脑中植入多重链接波动，然后...引爆。"

白露胃部一阵绞痛。难怪那种波动如此熟悉——那根本就是她能力的扭曲版本！银狐精神体不安地蹭着她的脚踝。

"还有更糟的。"丁程鑫深吸一口气，"根据情报，他已经成功催化出三个稳定的人工多重链接者。这些人被称为'种子候选'，而你是他们唯一认证的'原生种子'。"

白露的指尖开始发冷："所以他派人抓我...是为了比对研究？"

"或者替换。"丁程鑫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们怀疑那些'候选'都有缺陷。只有原生变异的你，才能提供完美的能力模板。"

阳光透过厨房窗户，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白露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场风暴的中心。银狐在她精神图景中警觉地竖起耳朵，而通过那条精神纽带，她能感受到丁程鑫压抑的愤怒和担忧。

"塔长什么计划？"她轻声问。

"暂时保密你的行踪，同时加紧追查周明远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