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白露避开他的目光，专注于整理被角。

"所以，"丁程鑫终于打破沉默，"这就是为什么你能那么轻松地与我建立链接。"

白露的手指绞紧了被单："我十六岁就发现自己有这种异常。向导学院的导师说这很危险，要我永远不要展示。"她苦笑一下，"看来他是对的。"

"危险不是因为能力本身。"丁程鑫出人意料地说，"而是因为像雷霆这样的组织会不择手段地利用它。"

白露惊讶地抬头。丁程鑫的表情不再是预想中的愤怒或失望，而是一种深思熟虑的冷静。

"你不生气？"她小心翼翼地问。

丁程鑫沉默了片刻："我生气是因为你冒险。"他慢慢地说，"不是因为你隐瞒了这个。"雪狼精神体轻轻将头搁在床沿，银狐犹豫地碰了碰它的鼻子。

"林雨..."白露突然明白了，"她也隐藏了某种能力，对吗？"

丁程鑫的目光飘向窗外："她的精神体可以变形。理论上所有向导都能微调精神体外观，但她能完全改变形态和属性。"他苦笑一下，"刘教官就是发现了这点，才拿她做实验。"

白露的心揪了起来。原来丁程鑫对向导能力的隐瞒如此敏感，是因为曾经经历过类似的背叛。

"我不会让任何人利用你的能力。"丁程鑫突然直视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是以塔的名义，还是其他什么理由。"

白露感到那条精神纽带传来一阵强烈的保护欲，温暖得几乎让她落泪。银狐终于放松下来，依偎在雪狼身边。

"雷霆组织已经锁定了我。"她轻声说，"他们会再来的。"

丁程鑫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亲密的肢体接触："那就让他们来。"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指节，"这次，你有整个哨兵小队做后盾。"

白露突然意识到，在这个瞬间，丁程鑫精神图景中的雪原已经完全停止了风雪。而她的银狐，正安然地睡在那片初晴的天空下。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将病房染成淡金色。无论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风暴，至少此刻，有一种比任何能力都强大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悄然生长。

医疗中心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白露盯着天花板，数到第七十三块瓷砖时，门被轻轻推开了。林夏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蜂鸟精神体在她头顶盘旋。

"塔里最新鲜的水果和最无聊的八卦。"林夏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坐下，"猜猜哪个更适合病人？"

白露撑起身子，右腿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但精神透支带来的头痛仍像有个小锤子在敲打太阳穴："小树怎么样了？"

"恢复得比你快。"林夏递给她一片削好的苹果，"那孩子简直是个奇迹，经历强制觉醒后居然精神图景完好无损。"她压低声音，"不过塔长下令对他进行特别监护，说是防止雷霆组织再次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