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这是来自未来的警示（6）

于是，在两人把话说开之后，楚礿和宁婳第一次见到了虞昭。

“坐吧，不必拘谨。”楚礿像个大哥哥一样招呼两人坐下，还不忘为宁婳披上披肩。

“楚礿，”虞昭毫不客气地直呼他的名姓，“来聊聊关于雪祭的事情吧。”

楚礿有些意外。他并未立即开口回答，而是将目光锁定在封宄身上。

封宄此刻神色张皇，下意识地扯住了虞昭的衣袖。

“别怕，”虞昭摸摸他的头，“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吗？”

见他还是紧张得厉害，虞昭索性直接将他揽入怀中。

“二位不介意吧？”

“随你。”宁婳拢了拢披肩，淡淡扫了楚礿一眼，“你恐吓他了？”

“我哪有？”楚礿也顾不得形象了，“阿宄应当是在担心雪祭吧？”

“我只是怕我们猜错了，连累无辜的人。”封宄往虞昭怀里缩了缩，“而且，若是真如我们所想……那么雪祭一事，很大概率没有解决方法。”

“这是为何？”宁婳皱眉。

“据我所知，你们应该对‘秤’这个组织有一定的了解，对吗？”虞昭翻开手札，直切重点，“你们觉得，‘秤’的所作所为，和雪祭有何异同？”

“很抱歉，那时我们年幼，无法得知更多信息。我们和‘秤’，可能也只有数面之缘。”宁婳仔细回想着，“有了。”

她找虞昭要了纸笔，依着记忆画了一个图样。

“这个。”她闭上眼，半晌才继续道，“我见过他们绘制这个图样。”

“画在哪？”

“在……一个破落的寺庙里。”宁婳再次闭眼，“没了。抱歉，我只想得起这种小事。”

“没事，已经很好了。”虞昭望向楚礿，“你呢？有想起些什么吗？”

“我对‘秤’几乎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儿时几乎都在宫中度过，自然无从得知宫外的事情。”楚礿眼中流露出一丝暗色，“到我终于有出宫的机会后，‘秤’已经从这片大陆上彻底消失了。”

“我的话……”封宄也调整好了情绪，加入讨论，“我见过他们，还听到过他们之间的谈话。”

“他们说了什么？”

“你有他们发现吗？”

楚礿和虞昭几乎是同时出声的，只不过虞昭的关注点显然放在了封宄身上。

“我没事，他们没看到我。”封宄回答完虞昭的问题之后，才继续道，“因为距离有些远，我只能捕捉到一些零散的语句。印象最深的是，他们说：‘罪孽是洗不净的，唯有愧疚可矣。’”

虞昭赶忙写下这句句子。她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想明白了。

“罪孽是原由，愧疚是解答。”虞昭淡淡道，“世界中积攒的怨气得不到平息，便逐渐形成了下不完的雪。可雪一直下个不停，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艰苦，导致怨气的积攒变得更快。”

“你的意思是，只要所有人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愧疚的情绪覆盖大地，就能让暴雪止息了？”宁婳很快就跟上了虞昭的节奏。

“确实，但最麻烦的同样是这点：你要怎么保证，每个人都是在真心忏悔的？我不认为把真相告诉他们会是一个好选择。大多数时候，人们总爱自欺欺人，不愿踏出‘第一步’。”

“所以，”楚礿眼中的情绪翻涌着，“他们宁愿选择最稳妥的方式，也就是——献祭封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