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夏茅覆坎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五十二章:夏茅覆坎

一、荒坎见茅——砾石间的抽绿生机

山火后的北荒坎还凝着焦气,坎上的砾石泛着灰黑,像被烧钝的碎铁散在土中,半截烧枯的茅根露在石缝外,连风过都带着股砾石的冷硬。林深背着画夹往坎顶的老核桃树走,指尖划过硌人的砾石,忽然被一片漫过石缝的绿浪拽住目光——砾石的缝隙间,几丛白茅正从尘泥里钻出来,叶片像展开的绿绸,层层叠叠覆在坎上,连砾石的棱角都被衬得软了,透着股不管坎多陡、都要贴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茅是雨后从土里冒的芽,土薄、风又大,倒铺得匀。”坎下种豆的老秦扛着锄头过来,伸手轻拨茅叶,“你看这茅,不挑坎陡坎缓,只要有土能扎根,就往绿里长,比坎边的野蒿有韧劲多了。”林深蹲在核桃树下,看着茅叶在风里轻颤——能看见叶片上的白霜,像在跟砾石较劲,不肯让荒坎失了润意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茅叶展平的清晨,周教授曾带他来这北荒坎。当时茅苗刚覆满半坎,还沾着露水,周教授指着茅叶说:“白茅这东西,能在荒坎上活,不是柔弱,是懂在硬里聚柔,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嫌自己慢,要像茅似的一点一点铺绿、一寸一寸扎根,把陡处活出缓来。”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片砾石坎,只在石缝里留了道浅绿的痕,像在等茅叶满坎。

这天清晨,林深坐在核桃树下的青石上画茅。他没急着画满坎的绿,先用墨灰勾了砾石的轮廓——在石缝间留了点灰黄,像残留的焦土;白茅的部分用浅绿铺染,叶片顺着坎势的弧度画,有的贴石而生、有的垂在坎边,叶脉用淡墨细描,像织着的软网;石缝里的茅加了点深绿,透着润劲;背景的枯茅根用了更深的墨,把绿茅衬得更亮。老秦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软劲,砾石坎看着凉,可这茅一覆,倒像能摸着叶的润,心里都定了。”

二、茅风忆痛——坎茅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荒坎更燥了,白茅却铺得更广了,从坎底漫到坎顶,连枯茅根的周围都缠了新茅,风一吹,茅叶在坎上晃着,根茎在石缝里扎得更牢,像在跟砾石较劲,不肯输了铺绿的劲。林深坐在青石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茅覆坎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荒坎、砾石转,太朴素,现在的观众喜欢精致华丽的东西。”

“华丽?”林深望着覆坎的白茅,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茅的润,藏在朴素里——看着不起眼,可每一寸绿都是熬出来的聚,这润才有真味。画画也一样,没在朴里熬过人,画不出有根气的活。”有次他画茅,总觉得茅叶太“糙”,想画得细些显华丽。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坎上的茅说:“没有糙叶的聚,哪能覆满整坎?没有砾石的硬,哪能显出茅的软?别为了华丽丢了真。”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茅。他没把茅叶画细,反而在茅覆石缝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铺绿的劲;茅叶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茅根用了更深的墨,把绿茅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煮的绿豆汤,说:“老秦熬的绿豆汤,凉着呢,你解解暑。你的画也一样,朴素里藏着聚劲,比刻意的‘华丽’更打动人。”

林深喝了口绿豆汤,凉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朴素”显不出好,却忘了朴里藏着更真的根气。就像这白茅,覆在砾石坎上,不张扬,却能一点一点攒出满坎的绿;他的画,没有刻意的华丽,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寸铺展的茅,每一丝缠绕的绿,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聚劲。

三、茅影悟心——坎绿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月色越来越清,北荒坎的白茅在夜里也显了静,林深偶尔会提着马灯来坎边,看茅叶映着灯光,石缝里的根茎泛着浅绿。他发现白茅有个特点——不管坎多陡、石多硬,都能贴着砾石慢慢铺,不抱怨环境,只专注聚润,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硬里聚柔,在朴里活出劲。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力量不在张扬,而在汇聚——比如茅在坎上聚绿,比如人在难里攒劲。”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砾石坎的“硬”——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聚柔求生”的提醒。有次他画茅画到深夜,手指僵得发颤,看着画纸上的绿茅与砾石坎,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块覆茅的坎——当时笔好几次在叶脉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填完石缝的茅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白茅这样“敢聚、敢慢、敢贴着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白茅,就算被风吹倒,也能贴着地再长,不是弱,是懂‘顺势’的活;这活,藏在每一丝叶的聚里,也藏在每一次贴坎的韧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朴,朴里藏的聚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茅覆荒坎,绿破硬痕;笔握残手,柔藏聚里。难的不是境太硬,是硬里敢聚柔;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攒劲。”

巴图拿着刚画的茅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白茅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坎上。”林深指着坎上的茅,让她看叶脉怎么缠、根茎怎么钻缝,说:“魂在‘聚’里,在‘贴’里——你得想着它怎么一点一点铺绿,怎么在硬砾石上攒活气,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茅,想着自己怎么攒劲练笔,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柔,画出来才真。”

四、茅柔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北荒坎的白茅渐渐抽穗,穗子泛着浅白,却没枯落,反而把根茎扎得更深,老秦忙着割些枯茅,说要捆起来当柴烧。林深坐在青石上,看着老秦把割剩的茅丛轻轻抚平,“留着根,明年还能长,这茅可是砾石坎的活气。”林深听着,想起自己画这北荒坎的日子,从砾石坎到茅芽,从聚绿到抽穗,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就像这白茅,覆在硬坎上,却没被冷硬困住,反而攒出了满坎的柔。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秦晒的茅根干,说:“泡在水里能喝,能清热。”林深摸着布包里的茅根干,细里带着润,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硬、有朴,却也有攒劲活出来的暖。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夏茅覆坎图》说:“没想到砾石坎配绿茅,能画出这么朴的柔。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淡,现在才懂,淡里藏着的是聚劲的活,是熬出来的真。”

林深笑着说:“这白茅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硬的时候别慌,朴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硬里聚柔,敢在难里攒劲,再陡的坎,也能长满茅;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柔。”走的时候,林深把《夏茅覆坎图》送给了种豆的老秦,让他挂在坎下的小屋墙上。他把茅根干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攒劲聚柔”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茅覆荒坎,柔藏聚里;人走难路,劲藏心里。只要敢聚柔、敢攒劲,再硬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

晚风拂过北荒坎,茅叶在坎上轻轻晃,茅根干的清香在风里飘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聚柔、关于攒劲、关于在硬坎上铺满绿茅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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