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夏蝶逐花
《心镜四季》第三卷:炽热之夏 第五百二十二章:夏蝶逐花
一、荒园见蝶——残花间的振翅生机
山火后的野菊园还凝着焦气,半截烧黑的花茎歪在土里,像被踩碎的细竹,未完全枯透的野菊花瓣边缘泛着焦黄,连风过都带着股灼后的干涩。林深背着画夹往园里走,指尖碰过花瓣的焦边,忽然被一抹绕着残花的彩影拽住目光——野菊的新枝上,几只粉蝶正逐着花飞,翅膀像染了粉的薄纱,停在残花上时就收拢翅膀,落在新苞上又展开,透着股不管花多残、都要追着活的劲,连焦痕都盖不住这鲜活。
“这蝶是第一场雨后来的,花少、风又软,才肯留着。”园边守菜的老何提着水壶过来,伸手轻凑花旁,“你看这蝶,不挑花鲜不鲜,只要有蜜能采,就肯绕着飞,比园里的任何虫都懂寻活。”林深蹲在新苞旁,看着粉蝶在花间起落——细腿沾着花粉,像在跟残花较劲,不肯让生机被枯寂盖过半分。
他忽然想起断臂后第一个回暖的午后,周教授曾带他来这野菊园。当时新苞刚冒尖,还沾着焦灰,周教授指着飞蝶说:“蝴蝶这东西,能把残园衬活,不是随性,是懂在枯里寻甜,人也一样,难的时候别盯着苦,要像蝶似的追着能活的盼头走。”那天回去,林深在画纸上画了朵残花,只在花旁留了点粉影,像在等蝶翅展开。
这天午后,林深坐在园边的石墩上画蝶。他没急着画满园的彩影,先用淡黄勾了野菊的轮廓——在花瓣边缘留了点焦褐,像残留的火痕;粉蝶的部分用淡粉铺染,翅膀边缘加了点白,像沾着绒毛;蝶翅的纹路用淡墨细描,顺着飞的方向画,有的停落、有的振翅,细腿用浅褐点染,透着灵劲。老何凑过来看,说:“这画里有股活劲,荒园看着干,可这蝶一逐,倒像能闻见花的香,心里都亮了。”
二、蝶风忆痛——花蝶间的自我较劲
入夏的日头越来越毒,花茎更枯了,粉蝶却来得更多了,野菊的新苞也渐渐绽开,风一吹,蝶在花间飞着,翅膀拍得更急,像在跟枯寂较劲,不肯输了逐花的劲。林深坐在石墩上打开画夹,想画幅《夏蝶逐花图》。刚下笔,就想起前几天陈砚之的策展人说的话:“你这画总围着荒园、残花转,太纤弱,现在的观众喜欢厚重大气的东西。”
“厚重?”林深望着逐花的蝶,想起周教授生前常说的“蝶的活,藏在轻里——看着飞得不沉,可每一次振翅都是寻活的劲,这活才有真味。画画也一样,没在轻里熬过人,画不出有灵动的暖。”有次他画蝶,总觉得蝶翅太“薄”,想加层重彩显厚重。周教授走过来,指着园里的蝶说:“没有薄翅的轻,哪能飞得活?没有残花的淡,哪能显出蝶的灵?别为了厚重丢了魂。”
那天的日头偏西时,林深接着画蝶。他没把蝶翅加浓,反而在蝶停花处加了点重墨,像衬着寻活的劲;蝶翅的边缘加了点飞白,像被风吹得微颤,却更显鲜活;背景的枯花茎用了更深的墨,把粉蝶、新菊衬得更亮。画到一半,苏河提着食盒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南瓜糕,说:“老何做的,甜着呢,你垫垫肚子。你的画也一样,轻里藏着劲,比刻意的‘厚重’更打动人。”
林深咬了口南瓜糕,甜意在嘴里散开,忽然觉得心里亮了——他以前总怕画里的“轻”显不出分量,却忘了轻里藏着更真的灵动。就像这粉蝶,逐着残花飞,不厚重,却能在轻里活出活气;他的画,没有刻意的大气,却藏着他一步一步熬过来的痕,每一次振翅的蝶,每一朵新开的菊,都是他跟自己较劲的灵动。
三、蝶影悟心——花影间的通透觉醒
七月的晚霞越来越艳,野菊园的粉蝶在傍晚也不肯歇,依旧绕着花飞,林深每天都来园里,看着蝶从少到多、从停落到振翅,看着野菊从苞到花,看着荒园慢慢泛出活气。他发现粉蝶有个特点——不管花多残、风多大,都能追着花飞,不抱怨花少,只专注寻蜜,像在跟自己较劲,也像在跟命运较劲,要在枯里寻甜,在轻里活出活。
他想起史铁生在《我与地坛》里写的“我常想,生命的灵动不在厚重,而在敢寻——比如蝶逐着花,比如人追着盼头。”忽然觉得自己的“断臂”,就像这荒园的“枯”——是困境,却也是让他更懂“寻活”的提醒。有次他画蝶画到深夜,看着画纸上的荒园与粉蝶,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用独臂画完一只逐花的蝶——当时手腕酸得发抖,笔好几次在蝶翅纹路处断了线,可当最后一笔落在蝶腿上时,他忽然懂了:难的不是少了一只手,是少了像粉蝶这样“敢寻、敢逐、敢活”的韧。
周教授以前常说:“你看这蝴蝶,冬天死了,可来年还会来,不是记性,是懂循环的活;这活,藏在每一次逐花的振翅里,也藏在每一朵花的等待里。你画画也一样,别怕轻,轻里藏的寻活劲才真。”那天夜里,林深在画的旁边写了段话:“蝶逐残花,活破枯痕;笔握残手,灵藏轻里。难的不是境太枯,是枯里敢寻甜;痛的不是路太难,是难里敢追活。”
巴图拿着刚画的蝶稿过来,皱着眉说:“林哥,我画的蝴蝶总觉得没魂,像假的贴在花上。”林深指着花间的蝶,让她看蝶怎么逐花,看翅怎么振,说:“魂在‘寻’里,在‘活’里——你得想着它怎么在残花间找蜜,怎么敢飞、敢停,笔才会有魂。就像我画蝶,想着自己怎么在难里寻盼头,怎么把痛变成画里的活气,画出来才真。”
四、蝶暖传情——心与画的共生传承
夏末的风开始带凉,野菊的花渐渐谢了,粉蝶也来得少了,可新结的花籽落在土里,等着来年发芽。林深坐在石墩上,看着老何把枯花茎割下来,说要留着当柴烧,却把花籽小心收在布包里。他打开画夹,画了幅《园里收籽》——夕阳把荒园染成金红,残菊旁还停着只粉蝶,老何的身影弯着,手在花上轻捻,透着股惜活的暖。
苏河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装着老何晒的野菊花茶,说:“泡着喝能败火,你画画时喝正好。”林深摸着干花的花瓣,脆里带着香,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有枯、有轻,却也有寻活出来的暖。他想起自己画这荒园的日子,从残花到新苞,从蝶少到蝶多,每一张画,都藏着他的心事,也藏着他的成长。
陈砚之来看他的画时,指着《园里收籽》说:“没想到荒园配粉蝶,能画出这么轻的暖。以前总觉得你的画太纤弱,现在才懂,轻里藏着的是寻活的劲,是熬出来的真。”林深笑着说:“这粉蝶教会我的,比画画还多——它让我知道,枯的时候别慌,轻的时候别怕,只要敢在枯里寻甜,敢在难里追活,再荒的园,也能长出花;再难的路,也能走得活。”
走的时候,林深把《夏蝶逐花图》送给了守菜的老何,让他挂在园边的小屋。他把野菊花茶装在画夹的小袋里,像带着份“寻活”的盼头。他在画夹里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蝶逐残花,活藏寻里;人走难路,暖藏心里。只要敢寻甜、敢追活,再枯的日子,也能活出亮的样。”晚风拂过野菊园,最后一只粉蝶还在花间飞着,花籽的影子在地上晃着,像在应和他的话,又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寻甜、关于追活、关于在残花间飞出活蝶的故事。